沈青衫見此,便信以為真。
“阿嫂,你臉色怎麼了,怎麼這麼難看?”沈青衫不解地問。
“沒,沒什麼。”納蘭晴搖頭道:“嫂子隻是太高興了,還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她了,因而高興過頭了。”
沈青衫嗓音頗為青澀地寬慰:“阿嫂,莫要難過,我覺得傾城阿姐很快就會回來了,到時候你們一起在沈家多好啊。”
這番話說罷,納蘭晴的臉色直接白的不能再白。
采蓮嘴角猛地一抽,無語地瞅著沈青衫。
小少爺怎麼會比她還蠢呢?
沈青衫又道:“阿嫂,傾城阿姐和大哥成婚的時候,你可是最重要的人,到時候定要由你來操辦。”
納蘭晴:“……”
沈寧:“……”
“青衫。”沈寧把湯碗遞給沈青衫,“我吃完了,幫忙送回去吧。”
“我這天生,就是跑腿的命兒。”沈青衫蔫了會兒,又扯開嘴笑,“不過能為阿姐跑腿,我榮幸之至,阿姐日後莫要嫁人了,讓我伺候你一輩子,日後娶個十幾個媳婦一起伺候你。”
沈寧被言語幼稚天真卻又極其認真的弟弟給逗笑了。
“阿寧,前院事兒多,我也去幫幫忙。”
納蘭晴再難待下去,話音落下之際就慌慌張張地走了。
沈寧側眸看去,看她跌跌撞撞似落荒而逃。
納蘭晴心裡清楚得很,隻要葉傾城一回來,她如今的夫人位置就不保了。
“小姐。”
采蓮迷茫地問:“顧蓉欠我們的錢,為何就不要了,還給納蘭夫人?”
沈寧指腹摩挲著茶杯,淡聲道:“當然是花錢,看大戲。”
聞聲,采蓮雲裡霧裡的百思不得其解。
沈寧望向清幽堂外浮動的雲,攏了攏身上的絨毛大氅。
今年的冬天,沒往年那麼冷了。
……
沈家大院,高朋滿座,賓至如歸。
來者,俱是達官富人,王孫貴族。
大燕的戰神,多出在沈家。
如今大燕城中唯一的老戰神親自寫帖宴請諸賓,哪有不來的道理?
還有不少人花高價去買生辰宴後作廢的請帖,不求見老將軍一麵,隻為了收藏。
“這有女兒的人,就是好啊。”周老丞相捋了捋胡須,笑容可掬道:“看我們的老戰神,這笑得喲。”
沈國山收起了咧開的牙,板著臉問:“本將有笑嗎?有嗎?”
“是是是,你沒笑。”驍騎將軍笑道:“笑的是我們,行了吧?”
沈國山哼了聲,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監察禦史宋印帶禮過來,朝幾位作了作揖,“下官難得與諸位一聚,也算是沾了阿寧的光了。”
沈國山見到監察禦史格外的熱情,一邊利落地收了禮,一邊皺眉嗬道:
“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就不能學周老丞相的,厚著一張臉就來了。”
“…………”正在捋胡須的周老丞相,聽到這話,險些把自己養了多年的胡須給一把揪禿了。
“沈老將軍。”九皇子夜長臨帶著明華公主在內的幾個皇子和公主就來了。
沈國山拱起了布滿褶皺和刀疤的手,“諸位皇子公主能來,我沈府蓬蓽生輝。”
這一日的沈家,不同於往常的寂寥,是熱鬨的,也是……磅礴恢宏的。
沈家府邸,就像是上京城的寂寥。
老戰神和麒麟軍之名,在民間比皇家的天子之威還高。
大燕子民都知,這個世上是沒有神的。
如果有,那定是出在沈家。
沈家絲竹聲聲,紅綢漫天,喜慶之氣吹散了今年凜冬的冷寒。
府邸南側,僻靜的小巷子裡停著顧家的馬車。
顧景南不知怎麼了。
鬼使神差的就要來這裡。
他的手裡捧著一壺酒,隔空敬向沈家高牆,蒼涼一笑,低吟:“阿寧,生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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