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她能做什麼,又不能跟靈珠這樣送來補藥,說的好聽是大齊的公主,卻也不能湊出點錢為你解燃眉之急。”
門外,藍連枝四肢內流淌的血液,都沁著凜冬的寒意。
有一瞬間,她迷茫無措到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藍連枝自嘲的笑了笑,低頭看了眼沈寧的手帕,旋即如行屍走肉般去了最偏僻的院子。
她爬上屋簷,坐在頂上遙望明月。
而這時,一列騎兵從城門外沿著長街一路往前,恰好路過了藍連枝左手邊的長道。
“沈大公子今夜這般,是歸心似箭啊。”有一名騎兵打趣兒道。
“那可不,沈將軍新婚燕爾時離開的上京,據說媳婦兒的小手都沒牽呢,一去就是兩年,能不著急嘛?”
眾騎兵大笑。
藍連枝頭頂皓月清輝,聞聲回眸看去。
卻見長道幽幽,夜色儘頭,一支浩浩蕩蕩的騎兵氣勢凜冽,轟然而至。
為首的男子身穿盔甲,腰挎長刀,麥色的皮膚多了一絲鐵血陽剛之氣。
他如黑曜石般的雙眸,堅毅的直視前方,仿佛不懼妖魔鬼怪。
戰馬的速度很快,快到帶起了一陣陣的風。
而這一人一馬,好似平原上最野的人兒。
當這支騎兵與藍連枝將近擦肩而過往前直衝後,藍連枝便看到了他們的背影。
忽而,藍連枝站了起來,瞳眸驀地一縮。
那背影,似曾相識……
當初兩軍交戰,她狂妄無邊,不顧平西大將的阻攔去挑釁敵方將軍。
卻不想被一招解決,對方的刀抵在她的咽喉,但沒有殺了她,而是說:“你走吧。”
她問:“為什麼?”
他回:“本將的刀,一不斬廢物,二不斬女人,剛好你二者皆有。”
言罷,提刀騎馬英姿勃發的往回走。
今夜藍連枝眼前的背影與昔日所見重疊在一起,竟是那般的,相像!
“這不可能……”她低聲自語紅了眼眶,不停告訴自己隻是個錯覺罷了。
天下為將者不計其數,幾分背影的相似應當是情有可原之事。
……
夜色深深月如鉤。
幾許初冬的風,沿著枯黃的枝椏潛入院。
“阿寧。”鄭薔薇把神風錢莊的錢票交到了沈寧的手裡,“這些都是你過去三年辛苦所賺,你該好好拿著,而且你也需要用錢,不夠用的時候就跟娘說。”
沈寧點了點頭,示意采蓮把銀票收下,並道:“過幾日子衿和鳳鳴武堂的切磋,勝者的獎品是長壽朱冠和薑公親手種植采摘的薑花茶,到時候娘親可得收下。”
“你啊,就這麼料定自己會贏?”鄭薔薇含笑問道。
“我想贏。”沈寧堅定地說。
鄭薔薇瞧著沈寧鬆了口氣。
相比起前段時間初回府邸的沈寧,如今眉飛色舞的略顯神采,讓鄭薔薇是打心底裡的高興。
“小姐。”陳歡歡跨步而來,說:“我剛剛去看了,黃武閣的學生們都有在好好的練習,而且精進了許多。”
鄭薔薇瞧見陳歡歡,眸子亮了一亮,便問:“這位就是陳姑娘了吧。”
“子衿黃武閣學生陳歡歡,見過沈老夫人。”陳歡歡低頭行禮道。
“這名字取得好。”
“是晚輩母親所取。”
“做母親的,便希望你一生歡喜,平安無憂,女孩子家的韶華正好,該多笑笑。”
陳歡歡驀地抬眸深深的望著鄭薔薇,好似刹那間被戳中了靈魂裡最柔軟的地方,眼眶便紅了些許。
良久,少女重重點頭“嗯”了一聲,便揚起臉扯開了歡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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