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非但不怕,還與沈國山格外的親近。
老將問道:“王爺,此犬名為景藍嗎?”
“嗯。”
“好名字啊,太適合它了。”
顧景南聽到這話,臉色綠到不能再綠了。
這已經不是在打他的臉那麼簡單,就是就是把他的臉麵放在地上狠狠的踹。
血汗拚搏這麼多年,竟是混得跟狗平起平坐。
沈國山道:“顧將軍。”
“沈老將軍——”顧景南再是憤然怨恨,也隻得忍氣吞聲,恭恭敬敬的向高頭大馬之上的老人拱起了雙手。
“燕齊紛爭,三年征戰,辛苦了。”沈國山道:“聽聞這三年,吾兒沈驚風,去過你那邊幾次,可有此事?”
霎時,顧景南心驚肉跳的抬眸望著老將軍。
老人卻是氣定神閒,泰然又自在。
“是……是有這麼回事。”顧景南弱弱地道。
老人似笑非笑,“大齊出了個行兵的鬼才,被稱之為定海大將,刀法不僅出神入化,行兵布陣更是多次以少勝多,顧將軍初次與之交戰,可是吃了好些虧,不曾想後麵竟能反敗為勝,顧將軍,確有謀略英勇。”
顧景南背部的衣裳,徹底被汗水給打濕了。
西齊的定海大將,當時把他打得節節敗退。
不出三月,就奪回了幾座城。
正當顧景南焦頭爛額夜夜難眠之時,沈驚風忙裡偷閒,趕到來燕齊交戰之地出謀劃策,為其渡過了難關。
那會兒,恰逢第一次與藍連枝交戰,顧景南又受了傷。
為振軍心,沈驚風戴上麵具,以他的身份,擊退了敵國的定海大將和永安公主藍連枝。
後來,顧景南由衷的感謝。
沈驚風拍了拍顧景南的肩膀,“你終歸是我妹夫,六妹剛出生就夭折了,而我們幾個如今也隻剩下這麼一個妹妹,景南,彆怪沈家,沈家從未不接受你,隻是有些事,需要時間去證明。你且看十年後,你顧景南若成為大燕之脊梁,我沈家兒郎不說為你鞍前馬後,但絕對由你一呼百應。”
顧景南雖感動於沈驚風的雪中送炭之情,卻絲毫不信後半段話裡,沈家會對他好。
臨走時,邊境大雪紛飛,皓月清澈落在遠方的沙漠。
沈驚風抱了抱他,一人一劍躍回了馬背之上。
他說:“景南,彆負我阿妹,彆讓她傷心,她是重感情之人,每回傷心都不會大哭大鬨,而是悶在心裡。你是她看上的人,我們都相信她的眼光。”
沈驚風踏馬行風,孑然奔入夜。
星月之光,灑落在了他的身上。
顧景南看他漸行漸遠,無比的欽佩這位大舅哥。
後來,大燕子民都把沈驚風的出謀劃策,都歸功於顧景南。
顧景南從歸朝以來,就享受著這場戰爭勝利帶給他的榮耀。
而這一刻,他虛得很。
還是做賊心虛的“虛”。
“沈老將軍……”
顧景南欲言又止,萬般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說出口,甚至不敢直視老人那雙仿佛能洞悉人心般的眼睛。
頭皮發麻的感覺,讓他幾乎潛意識以為,老將軍已經看穿了他皮囊之下的靈魂。
“聽說顧將軍得佳人青睞,恭喜,恭喜。”沈國山笑道。
顧景南強擠出了一個笑。
這會兒,陳歡歡和采蓮把賓客們的桌椅都搬到了府門之外。
那些個賓客站在一邊,渾身都很不自在。
他們參加過諸多喜宴,還頭一次被收了桌椅的。
陳歡歡習武之人,威猛許多,一手一張桌子不說,肩膀、臂彎都還掛著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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