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你莫要欺我母親,按照大燕律法,丈夫和妻子是可以平分錢財的,像我這樣有功勳在身的人,還可以得七成錢財,大不了給你三成,什麼叫賣你的家產?”顧景南還算聰明。
顧蓉忙不跌點頭,鬆了口氣,惡狠狠瞪向沈寧,咬牙道:“對,成親之後的錢財,都是你和景南的,並非是你沈寧的。”
眾人聽到這裡,神色便是各異。
但很顯然的是,沈寧占不到理,最多拿回三成,都已經算是顧家仁慈了。
“是嗎?”沈寧低低的笑,旋即,黝黑的眸子望向了顧家母子,忽而說道:“可我沈寧當初購買鋪子的錢財,是我從沈家借的,過期不還,那就是沈家的東西,輪得到你們——來——賣——嗎?”
言罷,修長的雙指從包袱裡撿起了一張欠條字據。
借款字據上,清楚明白的寫著數年前找沈家借了一筆錢購買鋪子。
還錢期限是一年。
若逾期不還,便是鋪子易主。
淺顯易懂的道理,白紙黑字的寫著,落款有沈寧和沈修白的名字。
名字上方,則是兄妹倆人的畫押。
顧蓉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這張欠條。
那年購買鋪子的錢,分明是沈寧典當破雲槍得來的。
正因破雲槍屬於沈寧的嫁妝,依大燕律法,嫁妝不屬於夫妻二人的共同持有。
故而,顧蓉為了讓沈寧一分錢都得不到,在賣鋪子的時候,和店主做了個假賬。
以遠遠超出市麵上的高價,賣給了下一任店主。
實際上是把沈寧這些年賺來的錢,都經過下一任店主的手,以買賣的方式轉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這麼一來,就沒她沈寧什麼事了。
畢竟,眾所周知的是,鋪子的事明麵上一直都是顧蓉在打理。
一切,都將順理成章。
然而沈寧的一張借條,擊毀了顧蓉所有的假設暢想。
若字據屬實的話,一分錢都拿不到的不是沈寧,而是她兒顧景南!
“不可能!這不可能!”
顧蓉一把從沈寧的手中奪過了字據,三下五除二撕成了碎紙塞進自己口中吞進了腹部。
“什麼字據?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字據。”顧蓉獰笑著說。
她絕不會讓沈寧得償所願的!
神風錢莊裡以轉賣鋪子彙聚的錢財,差不多是顧府的全部家當了。
元和皇帝雖賞賜了一些價值不菲的好東西,可那是禦賜之物,不可賣掉的。
往後顧景南的前程,還需要錢財去打點兒,更彆提娶江靈珠那樣的媳婦,需要準備多少聘禮。
不行!
絕對不行!
她的錢財,怎能被沈寧搶走!
沈寧搖頭歎息,同情的看著顧蓉,譏諷地道:“顧老夫人精明一世,算盤從黑水街開始打起,難道沒看明白嗎,你所吞掉的字據,紙雖是陳年舊紙,墨水卻是很新的。”
“你什麼意思?”顧蓉反問,無比警惕地盯著沈寧看。
她一直以為沈寧是個一根筋的耿直之人,卻不想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沈寧唇角微揚,“這些賬簿,字據,是我休夫之後趁閒暇時手抄的一份,至於真的那一份,已經送進官府了,你私賣沈家店鋪,把錢私藏在神風錢莊,這可是犯罪之事,顧老夫人身為顧將軍的母親,難道連最基本的大燕律法都不懂嗎?”
顧蓉的臉色越來越白,看著沈寧的眼睛泛起了恨意湧動的紅,還有一股瘮得慌的寒意,從足底衝上了四肢百骸的經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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