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和北淵王來往密切是什麼好事嗎?沈家兵權上交,但麒麟軍不看虎符,隻看沈家,天子之怒你能承受住幾分,你想找死我不會攔著,你要嫌慢我甚至可以拔刀送你一程,但你聽好了,你若敢拿著沈家上下五百口人的性命去賭你淺薄無知的虛榮心,我不僅能把你掃地出門,還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也過不了如今風光的日子。”沈國山滿麵雷霆威嚴,摔碎茶杯,沉怒大喝。
沈國海對二哥的害怕,是從娘胎裡就帶來的。
他耷著個頭,不敢去看沈國山的眼睛,隻撇著嘴說:“我和王爺,那可是忘年之交,跟天子之怒有何關係?難不成天子覺得他的弟弟被我搶了?”
沈國山看著天真的弟弟,怒到極致竟是發笑。
他這個弟弟,就是被保護的太好了,沒吃過什麼人間疾苦,不知道帝王心術,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麼才能睡一覺就能實現豐功偉業,再不濟就是被江湖術士騙去花錢買長壽丹,生怕哪天兩眼一閉就見閻王了。
“你沈國海,武將之後,前半生蠢才一個碌碌無為,都以為你是個隻會彈琴喝酒的廢物。”
沈國山冷笑,“但你近幾年,又是把女兒嫁給了九皇子,又和北淵王關係密切,而且你應該清楚吧,九皇子和如玉的婚事,是北淵王舉薦的,你要聖上怎麼想你,是否覺得你韜光養晦多年就為了有朝一日謀反?”
謀反!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沈國海毛骨悚然,脊背發寒到顫抖,喉部狂吞口水。
沈國山甩袖哼了一聲,看向了驕陽似火落秋枝的庭院,眼裡全都是濃濃的擔心。
他倒是不怕沈國海這裡,有他坐鎮出不了什麼大事,怕就怕北淵王來壽天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彎彎繞繞就為了去沈寧的清幽堂。
清幽堂院。
沈寧拿著剛做的沙包往長空一丟,還沒墜落到地,就被飛躍起來的大白精準叼住。
大白搖著屁股,屁顛屁顛的把沙包放到沈寧手上。
沈寧又丟了出去。
周而複始幾次,大白累得直吐舌頭,怎麼都不肯動了。
“大白,過來。”沈寧緩緩蹲下,張開了雙手。
大白如一道閃電,猛地撲向沈寧,衝得沈寧坐在地上,將大白抱了個滿懷。
大白一直用頭拱著沈寧,讓沈寧低頭咧開嘴開懷的笑。
院門外,十七剛要扯一嗓子喊人,燕雲澈隨意抬手止住了侍衛接下來的話語聲。
他也不再往前走半步,就這般遠遠的注視著她,聽著她的笑聲和胸腔內怦然的心動聲。
是一瞬彈指,也是天荒。
就好似許多年前的三春山上,初雪紛紛如柳絮,一身紅衣的女孩赤著雙足在雪地狂奔,大笑。
後來,女孩捧著紅梅找他,卻是驚得紅梅掉地,小手輕輕拽著他的衣角,問:“大哥哥,可不可以不走。”
“阿寧,忘了我吧。”
忘了吧,忘了吧……
塵封在凜冬的雪滿山,遺失了那比青陽還要濃烈的紅。
沈寧抱著大白,下意識警覺的看向院外,捕捉到了男子冷眸深處的哀傷沉痛。
“王爺怎麼來了。”沈寧明知故問。
“來看大白。”燕雲澈說。
沈寧把狗繩遞給了燕雲澈,“日後還請王爺看好大白,在我這裡還好,若是走丟他處,落到了肉販子的手上,那就是桌上的一盤菜。”
“大白喜歡沈小姐,不算走丟,嚴格說算是來尋它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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