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你為你阿姐出氣的那日。”顧景南說:“等你長大,就會明白武將的用心良苦和不容易。”
“青衫,上舟。”
沈修白橫眉冷道,“在家時,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廢話多說無益。”
“是。”沈青衫軟了下去,不再那麼咄咄逼人。
“修白兄。”
顧景南喊住了將要上舟的沈修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千千萬萬的言語都堵在咽喉難以訴說。
他與沈修白是同齡之人,還在燕京學宮時,那些個王孫權貴都結伴同行,不願搭理寒門出身的他。
那會兒,他被人痛揍一頓,正是深夜,頹廢萎靡的坐在地上。
沈修白提著酒壺在他麵前晃了晃。
他一愣,接過酒壺,與沈修白喝了個精光。
他能與沈寧相識,也是通過沈修白。
後來沈寧與沈家斷絕關係,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就隻有沈修白什麼話都沒說,給他送了一壺酒。
“顧將軍如今是大紅人,功勳實績光宗耀祖,沈某擔不起顧將軍一聲修白兄。”沈修白冷漠的道。
“你可是在怪我?”顧景南急促,“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的。”
沈修白背對著顧景南的,低低的笑了聲,旋即回眸笑去,嘲諷地道:“我能理解數年前的赤忱少年,並不能理解如今香車寶馬金鼓饌玉的白眼狼。”
顧景南的雙手下意識緊緊地攥緊。
“景南兄。”沈修白上舟,霧色愈發的濃,他忽而朝顧景南喊了一聲。
顧景南連忙抬起眼簾,欣喜的看過去。
湖上煙霧,遮住了沈修白的身影。
沈修白道:“我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理解當年的你,害我阿妹,遇人不淑,讓我沈家的金枝玉葉,吃了數年不該吃的苦。”
竹舟載著人離開湖畔,進入更深的霧裡。
顧景南的心口,卻像是插了一把鋼刀,疼的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竹舟之上。
沈修白失落的低下了頭,“阿寧,對不起。”
“五哥,你對得起任何人,是我年幼無知沒見識,怨不得旁人。”沈寧安慰道。
沈修白心疼的望著妹妹。
“汪!”
犬吠之聲,讓兄妹幾人嚴肅的氛圍迅速瓦解。
沈寧抬眸看向側邊。
北淵王奢侈華貴的寶船,出現在竹舟邊。
竹舟在對比下顯得磕磣又寒酸。
白毛大狗趴在船邊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寶藍色的眼睛格外好看,正開心的張嘴吐著舌頭,像是在對沈寧笑,又很激動的喊了一聲“汪”。
“阿姐,這大狗狗好可愛!”沈青衫眼睛一亮。
沈修白顰了顰眉。
“沈小姐,看來,本王的狗很喜歡你。”
船邊秀頎慵懶的身影,清雅矜貴地倚來,眼尾繾綣含著笑意,又因天生上挑而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邪。
“汪汪汪!”
白毛大狗搖頭晃腦的喊。
“王爺,它在說什麼?”沈青衫好奇地問。
燕雲澈垂眸望沈寧的眼睛,嗓音低沉的道:“它說,它雖與顧將軍同名但狗品是大燕境內一等一的好,希望本王邀沈小姐同船遊湖。”
沈青衫:“……”白毛大狗就喊了三聲,會有這麼多的內容咩?
“王爺真會說笑。”沈寧不冷不淡的道。
“看來沈小姐是要拒絕我們家的蠢狗了。”燕雲澈伸出修長如玉的手,輕輕的摸了摸白毛大狗毛茸茸的頭部,“蠢狗,聽見了嗎,沈小姐不喜歡你,不願與你同乘一船。”
“啊嗚!”
白毛大狗朝天長嘯了一聲,驚得沈家三姐弟都目瞪口呆。
沈青衫都結巴了,“它它它真的是狗不是狼嗎?”
“嘭!”白毛大狗用頭去撞寶船邊沿的欄杆,擺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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