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白後退了一步的,與納蘭晴拉開距離的同時,將那月牙色的袍擺從納蘭晴蜷起的手中給抽了出來。
“長嫂事事辛苦,就是你害阿寧的理由了嗎?”沈修白冷漠的俯瞰著她,反問道。
納蘭晴的雙手緊緊攥緊成拳。
以前她跟沈修白的關係,不至於很好,但好些事情,沈修白都幫過她。
如今來了個沈寧,就這樣刻薄的對她。
當真這個家是沈家,她這個外姓婦,說白了就是個外人。
納蘭晴不甘心的看著沈修白,淚水源源不斷的往外掉落,偏生沈修白不為所動,冷漠的像一塊冰。
丫鬟小玉也跪在地上,扶著上身搖搖晃晃的納蘭晴,朝鄭薔薇哭喊道:“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心思不正,此事與納蘭夫人毫無關係,還請老夫人,老將軍責罰奴婢。”
“小玉……”
納蘭晴愕然。
小玉咬咬牙,朝納蘭晴搖搖頭,給了個眼色。
強行狡辯下去終究是毫無意義。
這件事,必須要有人頂罪。
她願為主子受這份罪。
旁側,沈寧饒有興味的望著這一場精彩的大戲,對這位長嫂,也有了深刻的認知。
短短的半個月裡,納蘭晴哪裡隻是對她做了兩件事。
李肆嘴裡有兩件,至於那第三件事,便是早早通知顧煙蘿子衿武堂的事情。
“好一個忠心的丫頭。”
鄭薔薇笑了,“納蘭晴,在座的都不是蠢人,不是不知道你們主仆的伎倆,她小玉哪來的銀兩給李肆?你若想說是她偷走的,那便是貽笑大方,你納蘭晴攻於算計,還會被一個奴才給耍了?”
“你要清楚的是,這是沈家,靠馬背上的本事和血肉拚殺打出來的沈家。沈家子女,可以做錯事,但也得有敢作敢當的本事。
你若承認,便按規矩責罰,此事也不張揚出去,隻給你提點一二。但你若要強詞奪理下去,我這就修書一封,送往邊境,告知驚風。”
“不……不要……”
納蘭晴渾身起了一陣冷意,打了好幾個抖兒。
她費了多少心思,花了怎樣的功夫,才成為了沈驚風的妻子。
驚風若是知曉此事,定然會憎惡於她的。
不能!絕對不能!
她對上鄭薔薇的眼睛,狠狠心,豁了出去,閉上眼睛說:“父親,母親,阿寧,是我的錯,是我讓李肆去的,這兩件事都是我吩咐的。”
“很好。”鄭薔薇道:“暫時革去你協理家務之職,扣除半年的俸祿,並且讓李肆去給阿寧洗清名聲,接下來,你就在家靜修己過吧。”
“謝母親寬恕兒媳。”
納蘭晴雙手撐地,跪下去磕了個頭。
“你該謝的,是阿寧。”沈修白道。
納蘭晴攥緊的拳頭緩緩舒展開,麵向沈寧,硬是忍著萬千情緒,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阿寧,都怪長嫂不好,長嫂害了你,你莫要往心裡去,莫要記恨。”
沈寧微微一笑,滿不在乎的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阿寧怎會記恨長嫂?”
這話停在納蘭晴主仆的耳中,尤為的刺耳。
論身份的長幼尊卑,她納蘭晴才是長,沈寧竟敢用這般的語氣同她說話,活脫脫的像是在訓斥後輩。
納蘭晴心裡再是不願,也隻得硬著頭皮說:“阿寧心地善良,長嫂慚愧。”
“阿寧對長嫂一見如故,好似自家姊妹,斷不會怪罪長嫂的。”沈寧溫聲道。
納蘭晴恨不得撕碎沈寧虛偽的臉孔。
老夫人都把她處罰完了,才說一見如故,不會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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