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宗祠。
納蘭晴一出現,沈家嫡係旁係的許多人都圍了上去。
年長點的女人擔心地說:“納蘭嫂既是染了風寒,就該在房好好歇息。”
納蘭晴輕咳兩聲,虛弱的道:“一年一次的祝禱,我身為晚輩怎可缺席?那豈非是不懂事了?”
說到這裡,眾人不由想起沈寧。
沈驚風在外駐守邊關不得回府祝禱也就罷了,沈寧過去三年沒回來一次,而今也不出現,實在是不孝。
納蘭晴臉色隱隱蒼白,羸弱的低下了頭,眼底浮動一閃而過的笑意。
沈老婦人鄭薔薇拄著拐杖,目光冷冷地看著低頭垂眉的納蘭晴,“不過是風寒罷了,七年前的皇家狩獵,我兒阿寧高燒不退,都能取得頭彩,由此得聖上誇讚。晴兒,你是長子驚風的妻兒,未來要托起沈家的,可莫要矯情了,傳出去還讓人覺得我世代武將的沈家如今是衰敗沒落。”
納蘭晴被說得臉色更加難看,心裡生出了怨懟,但表麵上還是維持著乖順懂事。
“母親教訓的是,是晴兒矯情了。”納蘭晴輕咬了咬下嘴唇。
鄭薔薇一生閱人無數,心如明鏡,清楚納蘭晴的小心思,卻也不再多說,而是吩咐了旁人,“出去看看阿寧。”
“是。”
下人還沒踏出去,就見有人來報:
“老將軍,老夫人,阿寧小姐回來了。”
納蘭晴低著頭,唇角不自覺的輕勾起。
沈寧定是本性暴怒,在門前大喊大叫。
她可是提前喊了許多人在門外圍觀。
事情一鬨大,沈寧還如何在沈家混?
沈國山有三個兄弟一個長姐,再加上那些沈家旁係,足以讓沈寧羞愧而死。
她從進宗祠開始,就在暗中觀察沈老將軍的神情,見沈國山神色冷峻一如既往的威嚴,看來是真的對沈寧漠不關心,這也是她的一大助力。
“阿寧回來了?”納蘭晴問:“阿寧的武考成績可出來了?”
下人回道:“出來了。”
“如何?”納蘭晴當真像個關懷備至的熱切長嫂,提及阿寧,眼裡都流轉著光,如同提及親生妹妹。
下人尚未回話,一個衣著華美如花似玉的少女撇著嘴說,“子衿武堂,全上京最末流的武堂,我沈家雖不是天家勳貴,但也是開國武將,有頭有臉的大家,縱然部分子弟去不了燕京學宮,去的也是數一數二的鳳鳴武堂,她沈寧去個子衿武堂,還是以殘軀去的,這不是故意要給沈家丟臉嗎?”
沈如玉,沈寧三叔的女兒,九皇子未婚妻,關係輩分上算是沈寧的堂妹。
一眾沈家的姐妹兄弟裡,沈如玉錦衣華服最是突出,畢竟將來是要當皇子妃的人。
“如玉妹妹此言差矣。”納蘭晴不喜一直跟她唱反調的沈如玉,理直氣壯的高聲說:“阿寧縱然沒有好成績,也證明了她是積極向上之人,而非隻會在家不思進取之流,你我應當敬重她。”
納蘭晴的一番話好是漂亮厲害,三言兩語,既回懟了沈如玉,也故意給沈寧挖了個坑。
如若沈寧依靠,那就是“不思進取”,是要遺臭萬年的。
鄭薔薇半眯起了蒼老的眼睛,眼底的冷意猶如寒窟。
適才那下人咽了咽口水,說:“子衿武堂此次隻收取五名學生,阿寧小姐正是此次秋季考核的榜首。”
滿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子衿武堂再是不入流,那考核之事也絕非過家家般簡單,相反,明白的人都知道子衿武堂的考核難度一貫都是被人稱之為魔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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