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落落大方的接過包袱和金色菱形徽章,“沈寧謝過赫連老師傅。”
秋季考核結束,深秋的夜,風很冷,是徹骨的濕冷。
一眾考核學生亦都各回各家。
若是遠道而來的學生,便回附近的客棧了。
沈寧並未急著回,而是把采蓮拉到了子衿武堂的角落,且用眼角餘光掃了眼緊跟著自己的人影,殷紅的唇畔輕輕掀起。
顧煙蘿躡手躡腳的跟著沈寧,她見沈寧做賊似得,肯定另有企圖,便打算偷摸著跟來竊聽。
“小姐?”采蓮正沉浸於武考第一的成績,頗為迷惘的望著突然做賊的沈寧。
沈寧乾咳了一聲,說:“采蓮,她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竟把她顧煙蘿給哄騙得來子衿武堂了,你覺得我該送她點什麼好東西較為妥當?”
采蓮疑惑的看著沈寧,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接上沈寧的話,“那可得是好東西才行,小姐要是舍得的話,就把老夫人送你的祥月簪送去吧。”
“也好。”沈寧如玉的食指抵在唇前,“今日之事,切莫說道出去。”
“小姐放心,采蓮定然守口如瓶。”
“……”
顧煙蘿聽到這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上下兩排牙齒差點兒要摩擦出火花。
沒想到自己被沈家的那個女人給賣了。
她竟還沒腦子的送了一大箱的金銀珠寶過去。
顧煙蘿心內咒罵了許久,冷靜下來後的理智告訴她,這件事還是得親自去求證一下才知是真是假,沈寧和婢女的談話,她目前先半信半疑。
顧煙蘿提著裙擺邁步小心翼翼的離開此處。
沈寧見她遠走,看向顧煙蘿背影的眼睛,儘是一片凜冽如瑟瑟冷風般的寒意。
……
隨後,沈寧主仆踏著夜色走出子衿武堂,上了回府的馬車。
采蓮的臀部剛坐下來,就耐不住性子的輕聲問:“小姐,剛才那到底怎麼回事?奴婢怎麼聽不懂,小姐是要把祥月簪送給誰?那個她是誰?”
沈寧蓋著絨毯輕靠軟墊,半闔著眼眸淡漠地說:
“納——蘭——晴。”
沈家長嫂納蘭晴?
采蓮眨巴兩下眼睛,雲裡霧裡的懵懵懂懂。
沈寧並未過多解釋,而是閉目養神。
采蓮心疼地說:“小姐累了一整日,回府當好好歇息。”
“歇不了。”沈寧淡淡地道。
沈家還有一場硬仗在等著她。
正因如此,她才會抓緊時間在柵欄內多休息會兒,若不然的話縱然是鐵打的身子隻怕也受不了。
“小姐,你看,那不是陳歡歡嗎?”
沈寧緩緩地抬起眼簾,側眸沿著小窗口朝外看去。
陳歡歡背著偌大的包袱,用了些簡單的草席當床榻,就睡在東市的橋邊。
“聽說外地而來的學生武者,有很多為了省錢不去住客棧,而是睡橋邊巷口。”采蓮於心不忍。
“停車。”沈寧說罷,車夫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拱月橋邊,陳歡歡閉上眼睛睡得安穩,準備將就著熬過這三日,隻等正式成為子衿武堂的學生。
忽而間,一道纖長的陰影覆在她的眼睫之上,敏銳的她立即睜開了杏眸警惕的看過去。
“沈小姐?”陳歡歡擰了擰眉。
“你可願隨我去沈家?”
“若是可憐同情我無家可歸的話,還請小姐儘早回府。”陳歡歡道:“以天為背以地為席於沈小姐而言確實磕磣,但我自認為自由舒適,好高那白牆紅瓦的枷鎖。”
“我是婚姻失敗之女,在沈府娘家,被太多人盯著,我亦孤軍奮戰,疲憊難敵,陳姑娘可願助我?”沈寧語氣平和淡然的問,既無高高在上的自傲,也無多餘的波瀾,就那麼平靜如水的問著,不經意的撥動了陳歡歡的心弦。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