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豔姬仰頭望著沈寧平靜的麵龐,而後咬了咬牙,低著頭屈辱的說:“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無心之失,日後豔姬絕不會再冒犯姑娘。”
“知道錯了?”
“豔姬知錯。”
“嗯。”沈寧眸光掠過陳豔姬額角的傷:“既是喜舞之人,還是趕緊去處理傷口吧,時間太久是會留疤的。”
陳豔姬抬手摸了下額角的傷,輕抽一口涼氣便低頭看去,指腹都是血液。
這張年輕有姿色的臉,是她成為北淵王妃的籌碼。
陳豔姬慌慌張張起身朝內院跑去,似是想到了什麼般,回頭看向了站在陽光下的沈寧。
從容,泰然,還有生人勿近的冰冷。
陳豔姬顛沛流離許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卻唯獨沒有遇到過沈寧這一掛的。
她纖瘦。
她也堅定。
而不僅僅是陳豔姬,燕雲澈也是遠遠地凝望著沈寧,眼底深處浮現了旁人窺不見的沉痛。
“現在還需要去幫忙嗎?”燕雲澈斂起神色,輕蔑的掃了眼侍衛十七。
十七:“……”若非是親眼所見,他也不知,沈姑娘竟是如斯彪悍啊。
……
憩堂。
“小姐,你怎麼換衣服了?”
采蓮迎上來,圍繞著沈寧轉了一圈。
小姐以前酷愛紅色,但在右手受傷後,就逐漸地反感,直到三年不曾碰一件紅衣。
“遇到了些意料之外的人”和狗。
沈寧倒了杯涼茶,透過窗欞看向考核的西演武場,問:“第一場武考怎麼樣了?”
“陳歡歡順利進入了第二場。”采蓮說道:“看樣子快結束了,約莫隻有一百個人進入第二場。”
正說著話,就見憩堂左側的屋門嘎吱一聲被人打開,沈寧的身後,傳來了顧景南的聲音:“阿寧,這是治療你手部的藥。”
沈寧目光冰涼的望向了虛情假意的男人。
采蓮張開手將沈寧護在身後,警惕的瞪著顧景南:“顧將軍,我家小姐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你這又是玩的哪一出?顧將軍難道是貴人多忘事,這一會兒的時間,就忘記方才在武考的時候,如何羞辱我家小姐的了嗎?”
她恨極了這個男人,讓她家小姐吃了數年的苦,遭了全城的非議,從天之嬌女淪為燕京的笑柄。
“我來,是為了給阿寧道歉。”顧景南說:“阿寧,你不該拿休夫的事情放到大廳廣場之下去言辭鑿鑿的說些離經叛道的話,縱然我們不再是夫妻,但一夜夫妻百日恩,床頭吵架床尾和,你不該那麼去做,也不該那樣去說。阿寧,我是為你好,你不比當初,有好些個青年才俊追著求娶,你是被休過的女子,除了我,還會有哪家優秀的男子去娶你嗎?你做人做事,開口說話前,就不能三思一番?”
“這就是你的道歉?”
沈寧落下茶盞,輕掀了掀薄而紅的唇。
“阿寧……”
“顧將軍,我們既未同床共枕過,何來的一夜夫妻?三年征戰,讓顧將軍忘記了自己不舉的事嗎?”
她眉眼彎彎淺淺的笑,話音如鼓聲猛擊顧景南的靈魂和頭腦,眼睛“唰”的一下就紅了,惱羞過後的怒與入骨的恨刹那間衝上了天靈蓋,看著沈寧的眼神仿若是深夜出動要去活活吃人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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