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尖戳破了細嫩的肌膚,一縷血液分叉的往下流。
藍連枝眼眸驀地緊縮,愕然的望著居高臨下俯瞰著她的女人,難以相信自己就這麼敗了。
“你,不行。”
沈寧失望的搖了搖頭。
“連枝!”
顧景南後知後覺低呼了聲,和母親顧蓉都下意識的衝向了藍連枝。
“沈寧,你怎能這般殘忍惡毒?你變了,變得讓我不認識了。”
顧景南抱著藍連枝,發紅的眼睛如見殺父仇人般瞪視著沈寧。
沈寧輕挑起了一側的眉梢,唇邊的笑愈發嬌豔。
“我若想殺她,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沈寧淺笑:“顧將軍既知我手有舊傷骨疾,也知她槍出飲血才歸,可曾想過我會死在她的紅纓槍下?”
藍連枝瞪圓了眼睛。
贏了她的沈寧,手上竟然有骨疾……
深深的挫敗感,宛如洪水猛獸吞噬了她。
“我在這裡,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你去死?”
顧景南聲音拔高朝沈寧半吼。
“所以,你隻是想看她贏我,心安理得的進入顧家。”
沈寧紅著眼笑。
顧景南忘了。
不能握槍,是她的畢生之痛。
顧景南卻肆無忌憚的在她傷口撒鹽。
帶回了一個曾經的“她”。
“你不就是不想讓我娶她。”顧景南惱羞成怒。
顧蓉懊氣的說:“沈寧,為娘知道你對這個家的貢獻,也知道你對景南的感情,但是男子漢大丈夫,誰沒有個三妻四妾,而且你能與公主之尊平起平坐,也彰顯你的身份不是?”
“不需要。”沈寧收回紅纓槍,將桌上的飯菜全都掃到地上,才把槍丟在了藍連枝的身邊,“我不會再阻攔你,你可以隨時進府,妻也好,妾也罷,隨著你們的便。至於這一桌的飯菜,是我沈寧的心血,你們想吃,另請高廚。”
“采蓮,我們走吧。”
沈寧拖著疲憊的身軀,用儘力氣的挺直脊背朝正廳外走去。
采蓮擦了擦眼淚,去扶住沈寧。
一主一仆,湮滅在灰暗的夜色。
顧景南看著那瘦弱的背影於心不忍,想過去追。
顧蓉拍了拍顧景南的手背,“作為女人,鬨點情緒很正常,你也彆太縱容她了,她什麼去處都沒有,以前為了嫁你連娘家都不要,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就能跟你們其樂融融的在一起了。”
顧景南仔細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見藍連枝眉心的血止不住,急吼:“還不快去找醫師來,本將軍要最好的醫師,要是給公主留疤了,拿你們是問。”
“是,奴才這就去。”
“……”
沈寧後麵顧景南的吼聲,低頭將右手的綢帶解開,滿手都是血液。
“小姐,彆嚇我。”采蓮是個小哭包,登時淚流滿麵,“奴婢這就去請醫師。”
“不用了,去取白紙到我的房中。”
“小姐要紙做什麼?”
采蓮疑惑不解,完全跟不上沈寧的思維。
“休——夫——”
沈寧笑望著月色,兩行清淚流下,沒入了她竭力上揚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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