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後,就是八月二十五日,武林大會如期在湖州舉辦,仍然由長河山莊葉家一手操辦主持,江湖人無有不服。因這葉家財大勢大,相傳有聚寶盆,可以在一夜之間聚出如山的金銀。
葉家有錢,將這武林大會搞得聲勢浩大,會場也做的氣派輝煌,甚至連一眾來會的江湖各路好漢此行吃住也一手包辦,而且頗為講究。
除卻來參加武林大會,所有的江湖好漢還得知了葉家的另一大事,就是葉家少主人葉流芳要續弦娶妻。其新妻子乃是一寡婦,前後死過兩任丈夫。不過葉流芳對其極其癡迷,揚言後半生非她不娶,如果家裡不允許便帶她一起離家,從此與葉家再無瓜葛。
老莊主葉開源無奈,隻能應允婚事,婚期定在陽曆九月九日,就是下月九月九日。
葉家無意大操大辦這婚事,葉流芳與新妻子也不願大張旗鼓,大費周章操辦這事,新郎葉流芳隻請了少數摯友和一些江湖前輩。新娘沒有親眷朋友,隻邀請一人前來參加婚禮,並且將之敬為上賓,當做自己娘家至親。
葉開源遍交天下群英,無論官場江湖都有人脈,雖然應允其子婚事,但是未通知自己任何人脈,隻是麵上應付,知會了家中親眷,免得自己和葉流芳再因此事情父子衝突。
武林大會連辦五日,於二十九日結束。葉流芳操辦完武林大會也能騰出雙手再操辦自己婚禮。他親自書寫請柬,署下自己姓名,將請柬交給心腹童管事,命他即刻快馬趕往平津城,去邀請那一男一女兩位上賓。男的是展昭,女的是趙初焰。臨行之前又細細叮囑一番童管事,告他要先見秦正再見展昭和趙初焰,還捎帶下了死命令,要他一定要請到人,並且得到對方親口允準,承諾最遲在六號前趕到湖州。
青山之上,展昭擦劍,飾劍,養劍;一手持劍,一手拿著柔軟鹿皮,凝視於劍鋒,似入無人之境,與那劍中劍靈對話。
劍客與劍,其中關係玄妙親密本就是凡人難懂,難覺,難感。展昭此刻便是如此,看似癡魔,其實其中自有常人難懂之奇妙。
寶劍殺生乃是人間至寶,此刻也對主子有了回應,劍身寒光閃現,殺氣騰騰,周圍七丈之內邪祟難近。
展昭賞劍,對寶劍愛不釋手,麵帶笑容。劍鋒之上浮現他俊美麵容和熱烈笑容,隨之閃現青色光芒。
“闊彆多日,如今展某就帶你重出江湖,你與我並肩作戰,殺儘這天下惡人。”展昭對寶劍說道。
寶劍光芒不散,釋放更濃更烈的騰騰殺氣,誓要跟隨主人好好戰鬥,大作大為一番。
展昭收劍,合劍入鞘,攜劍就要下山。他一身藍袍,頭發高束,發帶上鑲飾一塊明玉,腰間係著腰帶,腰帶上也有明玉裝飾,與頭頂那顆相呼應。
靜養多日,展昭功力已經全部恢複,人氣色大好,呼吸有力,嘴唇紅潤,雙目炯炯,藏著不凡烈焰;周身上下,器宇非凡,根本不像是人間男子,倒像是天上仙客。
展昭出門便聽得上山之路一番吵鬨之聲,他稍停腳步,細細聽著那聲音。
半山山腰,趙初焰一身捕頭黑衣,裝備俱全,正全力追捕前麵一毛賊。她滿頭滿額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力氣將要用完,走路晃晃蕩蕩,卻還是緊追不舍,不停不休。而那被她追趕的毛賊倒是一臉輕鬆,故意等她,故意停留,還時不時對她一番嘲笑捉弄。
那毛賊年紀還小,大概十七八歲模樣,或者更小,來自外地,最近在平津城內到處作案,偷盜明搶他人財物。而且還是團夥作案,一共八人,其他七人都由周雀去追捕,趙初焰隻負責他一個,誰知道他如此刁滑,如此惡劣,故意往這青山上跑,累她個半死不活。
毛賊站在距離趙初焰五六米的地方,拍著自己的屁股對趙初焰說道“你怎麼總是落在我的屁股後麵?刑司衙門不都是江湖好漢,武林高手嗎?怎麼有你一個如此不堪的?看來傳聞未必是真啊。”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休得囉嗦。我是我,刑司衙門是刑司衙門,你不要東拉西扯。”趙初焰假意和他吵嚷爭辯,又突然發力出手,用儘全力往前麵一補,想抓住那人。
可這毛賊刁滑,早就看出趙初焰心思,也防備著她,其手段也比趙初焰高出許多。他巧身一躲,讓那趙初焰撲空,看著她重重爬在地上,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哈哈,摔了個嘴啃泥。”毛賊笑著說道。
趙初焰真得快氣死了。她抬頭看著這毛賊,也拿他沒辦法。他不僅明搶了她的那玉佩,現在還這樣嘲弄她,可是她真得沒有辦法,累死她,她也抓不住他。
毛賊當著趙初焰的麵取出了那塊白頭鳥玉佩,把玩在手中,賞了又賞。說道“果真是好寶貝,不過也沒有命值錢是吧?我看你是一介女流,也不為難你,好心提點你不要再追我了,讓我走了算了。你看你這般氣促氣急,再繼續追著我,我都怕你累死。”說罷,這毛賊就獨自往山上去,他步履輕盈,邊走邊看那玉佩,全然不理身後爬地不起的趙初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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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混蛋,你不要往山上去了。你上去你就是找死,你給我下來。”趙初焰扯著嗓子大聲喊道,還一邊搗捶著地麵。
“上山就是找死?我信你個鬼。難道這山上住著鬼神不成?”毛賊腳步不停,繼續上行,聽到趙初焰喊話便回頭看她。隻見她此刻已經難以站起來,可是又心有不甘,隻能四肢並用,爬著往山上走,那姿勢做派確實不雅。
“哇!一塊玉佩而已,至於要死要活嗎?”毛賊感歎道,抬頭仰麵繼續前行,卻看見一下山男子,攜劍正下山,而且還看著他。
毛賊也看著那男子,隻見他一身藍袍,氣質非凡,容貌俊美,像是個文人,偏偏又有武人之身姿,而且還手攜長劍,不知道是何來路。
“這玉佩是你的嗎?”那男子向他問話,其言詞做派中既有官者雍容,也有俠者豪氣,當真是看呆了他,更加猜測不出對方來路,隻覺得還是少惹為妙。
“不是我的,難不成還是你的嗎?”毛賊無話可說又不想多停留,隻好這樣怪聲怪氣地答話了。
說罷,這毛賊就往山上走,那男子沒再理他也往山下走,兩人擦肩而過之時,毛賊隻覺手中突空,低頭一看,隻見那白頭鳥玉佩已然消失不見。他本能地就往旁邊藍衣男子身上看,發現那玉佩此刻就懸在他兩指間,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脊背發汗。
“你怎麼還偷我的玉佩?”毛賊問藍衣男子,也隻敢問問,不敢動手,因為他知道對方厲害,竟然能在他不察之下偷去他手中的玉佩,這手法之快超出他的想象。若然那人剛才不是取他玉佩,而是取他性命,那他此刻早已經人頭落地了。細想一下越發覺得這藍衣男子可怕之極。
“偷?我可認得這塊玉佩,並非你之物。”藍衣男子說道。他溫文爾雅,隻是那都是表麵,毛賊能覺察出他身上的殺氣。
趙初焰這時候也爬上來了,她連頭都抬不起來,隻說了一句“小賊,你不要上山了,玉佩我給你了。”然後就臉貼地,爬著不動了。
“不會真得累死了吧?”毛賊叫道。
藍衣男子雙眉燎動,眼中更有急火,臉色疾變,飛步衝下山去搭救那趙初焰。毛賊見情形就想要溜走,人還沒有轉身,就被隔空點穴,站在原地不得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