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騎不斷在風沙中前衝,伊然一馬當先身上劍氣凝聚破開風沙。
身後五騎卻有無數砂石打在駿馬身上,不多時駿馬身上便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本身那些淪落到替人押鏢謀生的遊俠,錢袋子裡從來不留隔夜錢,為了一把劣質兵器一匹撐得住場麵的駿馬絕對是吃儘了苦頭。
可此時,他們任由風沙打傷心愛的駿馬卻無動於衷,反而勒緊馬繩不顧風沙朝最前一騎四名衝去。
狂奔出一段距離之後,伊然扯動馬繩,回過頭等待身後不知是人是鬼的五人。
那五位遊俠的麵容已經難以認清,模樣更是淒慘到不忍直視。
砂石打在他們的臉上、血肉之上,劃出一道道口子,甚至還有砂石嵌入肉中,可是他們卻似毫無知覺,傷口甚至都沒有鮮血淌出。
隨著無數砂石嵌入身體之中,皮膚開始出現褶皺然後龜裂,一塊塊脫落下來,露出裡麵早已不能稱之為血肉的物體。
如果這一幕讓龍鳴鏢局的那些人看到,或許很多年輕鏢師都會直接嚇昏死過去。
哪怕是三位當家那種老江湖,也絕對沒有見過這種場景,更會未戰先卻,那這趟鏢他們就真沒有勇氣送下去了。
即便是伊然也感受到了陣陣反胃,曾經他也看過不知多少恐怖電影,見識過各種惡心到極致的場景。
可真當眼前出現真實的一幕時,心中沒有恐懼,但是惡心卻是無法避免的。
在伊然看來,這五人就如同蠟像一般,有著與人相同的外表,卻完全沒有真實的內裡。
能夠讓自己木劍自行出鞘禦敵的地方,哪裡會是為江湖武夫提供居所的普通客棧?裡麵絕對藏著恐怖到極致的東西。
當五騎在伊然麵前停下,五匹良駒同時倒地,四條腿直接被壓斷。
五個遊俠變成通體白色沒有麵容的怪物,胯下馬駒直到被壓死,目光中都透露著不解。
為何將它們視作最心疼之物的主人,今日為何會不顧它們受傷,更直接將它們壓死。
這一幕被伊然看在眼裡,瞬間便反應過來這五位遊俠此刻的重量,絕對達到了極為可怕的程度。
絕對已經超過了魔獸,甚至連絕地中相同體形的石頭人重量都無法與之相比,那它的體魄怎麼也不會弱到哪裡去。
最重要的是,這五個怪物不過是那個不知是何存在的家夥隨意演化而出的東西,說到底如果想要搞清楚還得回到那個客棧。
伊然翻身下馬,從腰間取下劍鞘,也不拔劍而出,直接衝向五個怪物。
怪物仰起頭顱嘶喊,卻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而一圈圈聲波朝他們周身傳出,隨後在伊然神識中炸開。
竟然是運用聲波進行精神攻擊!
這還是伊然第一次遇到擁有這般詭譎攻擊的對手,卻也為伊然展示了一種另類的攻擊方式。
隻不過這般直刺神識,震撼精神的詭異攻擊,在進入伊然神識之後,就好比在江河中扔入爆竹。
無論怎麼爆炸,都難濺起些許漣漪。
伊然直接以劍鞘施展斬星劍,速度快到極致的一劍直接點在第一個怪物胸口。
怪物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反應,胸口直接塌陷下去,隨後整個身體開始龜裂,化作一堆白色碎石。
原來過於高看了這怪物,它重是重了點,但身體強度不過也就是武士的水平,比起生前也就是高了點點。
與死龍脈以自身神識和龍氣凝聚的石頭人沒有絲毫可比性。
伊然自嘲一笑,如果隨便遇到一個怪物便能將活生生的人,變成石頭人那般恐怖的存在,才真的是怪事多了。
而且這條商道經常有人死亡或者失蹤的話,那不知是何存在的東西應該早就被發現絞殺了。
要是它實力足夠強大,也沒必要這樣躲躲藏藏,哪怕是造就一個絕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如今看來這個存在絕對還在六階以內。
伊然神色一凝再不拖延,斬星劍輕點四下,剩餘四個怪物瞬間化為碎片,隨即腳踩木劍身形轉瞬即逝。
半個時辰之後,伊然便回到了同福客棧門口。
將感知擴展到極限,觀察著眼前的同福客棧,神情竟是一頓恍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門前的旗杆赫然是一枚直插地底的尾針,屬於一隻體型足足數十丈比客棧都還要巨大的怪物。
怪物與蜜蜂極其相似,但是通體雪白,身體表麵以及翅膀都為甲殼般的存在,伊然一時間也無法判斷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而自己都居住過的客棧竟是如蜂巢般的存在,裡麵每個房間都是蜂巢的一個格子。
些掌櫃和小二以及不少俠客模樣的人在格子中不斷忙碌,從尾椎處長出一根透明長針,刺進些個昏迷的俠客身體中,不知名的白色液體不斷從長針中流出,淌入昏迷俠客的身體。
恐怖片中才會出現的一幕,在伊然的感知之下徹底無所遁形。
伊然終於明白了客棧是什麼樣的存在,也明白了怪物時如何出現的。
同時卻又感歎這幫家夥的智慧,似乎完全不下於人類,還知道留些活口,知道讓人帶出話去為客棧傳名。
難怪它有底氣在客棧內禁止一切私鬥,原來它自己便是最為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