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法帝國東部,洛天宗內,各座山峰之上儘皆人聲鼎沸,隻因一年一度的宗門大比又將展開。
數十年沒有收到宗門大比邀請函的落一峰,因為名義上峰主古德的回歸,收到了這份久違的邀請函。
但它卻像是巴掌,極儘諷刺地扇在了古德臉上。
宗門大比,自然是每座峰頭上最出眾的弟子才有資格參與的,目的也是爭奪來年宗門資源分配。
每個峰頭派出最強弟子參戰,為自己所在的峰頭爭奪更多資源。
參戰弟子既可以在那些高不可攀的長老峰主麵前嶄露頭角,又可以替自己博得大量資源,因此大多數派係的弟子都會為了這個名額爭個你死我活。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也有少數派係視宗門大比如虎,隻因為宗門大比也是有懲罰的。
如果連續五次大比,所派弟子的排名都落後於所屬峰頭的排名,則會視這一脈潛力不行。
不僅資源會大幅度減少,而且排名在其後的峰頭會得到一個挑戰機會。
沒有年齡限製,峰上各出一名實力最強的弟子進行戰鬥。
如果被排名靠後的峰頭弟子挑戰成功,那麼他們不僅輸了資源,還輸了自己的峰頭。
這就意味著他們不僅分到的資源少了,連修煉的環境都會變差。
參加宗門大比的那個弟子,就會成為整個派係唾棄的目標,即便他是從整個派係的同齡人中憑借實力爭奪到的出戰資格。
實力強者反倒是被弱者嘲笑,何其悲哉。
隻不過再怎麼悲哉,也不如落一峰可悲。
這麼多年來,淪落到峰頭被占的極少,但落一峰穩占最後一席卻是常年不變。
但如果落一峰不是最後一席,或許早就被人占去,那還會等到古德的歸來。
樸素的木屋當中擺著張木桌,桌子上有個長得極為精致的小男孩,探頭探腦地看著桌上的邀請函。
他長到這麼大,除了每日上下落一峰,最遠也就是跟著娘親前往數十裡外的鎮子。
還從未見過如此精美華麗的冊子。
小男孩奶聲奶氣說道:“爹爹,這是什麼啊,聽送信過來的師兄說是邀請我們參加宗門大比。”
“那個師兄看上去衣著光鮮,可是為人真討厭,看我們家的房子滿眼嫌棄,還不願進來。”
見自己爹爹沒有回應,小男孩抓住父親的衣袖不斷拉扯,不依不饒問道:
“爹爹,宗門大比是什麼呀?”
男子摸著孩子的腦袋,看向古德,臉色稍顯沉重,緩緩說道:
“先生您怎麼看,自從我以您的名義入主落一峰後,數十年來還是第一次收到邀請函。”
古德輕拂花白的胡須,從容不迫笑著說道:“那就說明有人一直關注著我們落一峰,既然他們明知我落一峰沒有幾名弟子,還發來邀請,似乎目的也不難猜測。”
小男孩立馬爬到桌子的另一側,扯著古德胡須,奶聲奶氣道:“古德爺爺,說說看撒,那些瞧不起我家的家夥們,是啥目的呢?”
還未等古德開口,男子臉上就掛著嚴厲之色,對著小男孩厲聲說道“小晟,不可無禮,再不聽話就回自己屋子抄書!”
古德擺擺手,示意男子不用如此,隨後說道:“崔萬山,這些年也苦了你,守著這個沒有絲毫資源的峰頭。”
“他們這般行事目的有二,其一就是威懾我們,不要去搶奪屬於他們的資源,老老實實坐好這個萬年第一的位置。”
“其二嘛,用心更是歹毒,知曉雨蝶是隨我從帝國外而來,在她麵前顯露出實力和底蘊,若是能將雨蝶拐去他們峰頭。”
“那我們同樣坐實了萬年第一,可惜是倒數。”
雨蝶聽完古德所言,臉上有著些許痛苦之色,不是因為古德所說的被拐跑。
而是她在風火公國引以為豪的天賦,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自己坐井觀天,天賦都隻能算是中等,修為更是不值一提。
唯獨煉藥術還算出眾,隻是煉藥術又不能拿來戰鬥。
想到這裡雨蝶就有些心痛,想要為古德爺爺振興這一脈,將是何等艱難。
緊緊握住雙手,指甲都嵌入肉中,雖是傷心都極致卻沒有眼淚落下來。
“如果在古德爺爺老死之前,自己都無法做到將落一峰振興,那該怎麼辦?”
“等到古德爺爺長眠而去,即便自己做到了,又有什麼意義,自己的努力做給誰看?”
屋內的氣氛頓時陷入沉靜之中。
就在這時,一雙秀麗的手輕輕握住了雨蝶緊握的雙拳,安慰著雨蝶說道:
“不用如此煩擾,車到山前必有路,去見識見識那些強者才好知道自己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