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盤坐在地恢複著本就不重的傷勢,完全沒有起身說話的意思。
於是便將壓力全都給到了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如何說的宋奎身上。
宋奎完全不理會嘴角的那絲絲鮮血,眼球不斷轉動。
在思索了半晌之後,終於還是說道
“伊然,你不愧是我洛天宗近年來最出眾的天驕。”
“你的成長,你的戰力,確實讓本王都不得不讚歎一番。”
“洛天宗的未來,極有可能會寄托在你的身上。”
“可是……”
前三句,宋奎的言語中完全不吝對伊然的讚賞。
不過擁有這樣的讚賞,本就該是理所當然。
而最後的“可是”二字,不光是讓很多長老皺眉,更讓落一峰的眾多弟子再度出現想要罵人的情緒。
而且事到如今,就連馬天風門下的大師姐,心中對於自己一脈峰主的所為,也多了一絲憤懣。
“可是,你的出手處處殺機,竟是想要斬殺我這位洛天宗的峰主、王階的存在!”
“本王捫心自問,一切都是為了宗門的長遠發展,從未做對不起宗門的事情。”
“而你卻是公報私仇,為了那麼幾個不入流的弟子,來嫁禍給我鎮惡峰!”
“斬殺我鎮惡峰長老,然後再潑臟水到我鎮惡峰。”
“這種事情,你難道就不覺得羞恥嗎!”
此話一出,談小魚再也忍不住了。
推開身邊的落一峰弟子,來到伊然的身旁怒視著宋奎。
若是尋常,一位剛剛開始修行的弟子說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去聽。
更彆說為了他去招惹一位王階的峰主。
可是當事情牽扯到伊然這位以靈階戰王階的絕世天驕身上時,所有人都不得不安靜地聽著談小魚這個年輕人的言語。
“宋奎峰主,你說這種話真的不會心痛嗎?”
“晚輩談小魚,不過是去年剛剛拜入宗門的弟子,也不知道之前落一峰與宋奎峰主你們的恩怨。”
“隻是,大師兄這趟帶著我與蘇大師兄回鄉省親,在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三位長老的襲殺。”
“甚至他們在不敵大師兄的時候,竟想以晚輩和蘇大師兄兩人為質。”
“不過我們大師兄足夠強大,才沒有讓他們的奸計得逞!”
“否則我與蘇大師兄,現在能不能站在這裡還兩說。”
聽著談小魚的言語,那些長老全都蹙起了眉頭,就連山門內的那些長老眼中也有著不悅。
他們能夠看出談小魚不俗的天賦,也明白談小魚所說的基本便是事實。
山門外和山門內的長老,心中都有恨意,但他們的恨意又都有不同。
山門外的長老,恨的是鎮惡峰。
恨他們出手狠毒不擇手段,恨他們站於高處便不管底下人死活。
人命在他們眼裡,就仿佛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山門內的長老心中同樣有恨,但他們恨的是鎮惡峰馬天風三位長老的不作為。
襲殺晚輩也就算了,想要謀害伊然獨占他的秘密也就罷了。
結果卻還將事情給搞砸了,把所有人都逼上了沒有退路的絕地。
所有的長老都將目光轉向了宋奎,他們已經對宋奎的解釋沒有半點期待,隻想直到宋奎如何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胡春看著沒有半點悔意的宋奎,往前走出一步說道
“宋奎峰主,對於剛剛的比鬥,你是不是該給出一個交代了!”
“說是一招定勝負你卻出了兩招,這也就算了。”
“那你說承認自己的錯誤一事,是不是也隻當是個屁放了?”
宋奎看著咄咄逼人的胡春隻是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
“本王當然會承認錯誤!”
說著宋奎的目光便轉向伊然,極其無所謂地說道
“伊然小友,今日本王對你出手,雖說是指點卻也算是以大欺小了。”“所以,本王終究還是得與你說聲抱歉!”
“還有,今日鎮惡峰發生的一切,本峰主絕對既往不咎。”
對於宋奎的言語,伊然連眼皮都沒有睜開,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反倒是胡春長老,卻是再度被氣得不輕。
左手按住心臟,右手指著宋奎,胡春長老直接被氣得身體都在顫抖。
“好一個厚顏無恥的峰主,有一個牙尖嘴利的王者!”
“你你你……”
成為洛天宗長老,已經數十年沒有受過這種氣得胡春長老,一時間竟是找不到詞來罵眼前已經不要臉到極致的宋奎。
反倒是宋奎,看著胡春的眼神已經變得更為鋒利。
原本還有些忌憚胡春地位的他,現在已經變成了脫韁的野馬,再也沒有半點顧忌。
“你什麼你,一把年紀就可能倚老賣老了嗎?”
“身體不好,就早點回去休息,安安穩穩地度過晚年,沒事就不要瞎湊什麼熱鬨!”
宋奎大有舌戰群儒的架勢,言語中更是充滿了威嚇之意。
唯獨對於曾經的那些事情,心裡竟是連一絲半點的悔過之意都沒有。
談小魚看著胡春,似乎想起了桃源村的那些往事。
小小的村子裡,從來也少不了鄰裡的吵架謾罵。
曾經談小魚遇到過一些老人,被村子裡的潑皮無賴罵得狗血淋頭時,就與胡春長老此刻沒什麼兩樣。
而他談小魚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當然不會示弱,而是必須要狠狠地罵回去。
此刻,在談小魚眼裡,已經不再是前輩晚輩,不再是峰主弟子。
而是潑皮無賴在欺負老人。
“宋奎,你的皮咋就那麼厚呢!難道真的有專練臉皮的淬體功法?”
“亦或是什麼魔獸在成為王者後所化?”
“反正我是沒見過臉皮像你這麼厚的!”
談小魚看著宋奎滿是殺意的眼神卻是不躲不避繼續說道
“怎麼,被揭穿了老底不服氣了?”
“那你就幻化成本體,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是什麼魔獸,能夠擁有這麼厚的臉皮!”
“讓我猜猜看呢?”
“恩……”
“應該是王八吧,畢竟王八的壽命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