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隻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花紅易衰似妾意,水流無限似君愁。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千年古木繁華,卻不及,此時相思片刻。”
……
伊然抬棺而行,尚未走到當初的青龍秘境開啟之地,耳邊卻是響起了哀傷的深吟。
“曾以為,紅顏能伴朝暮,卻不知,花落人難故!”
正當伊然還在疑惑時,這句話卻如同一把利劍直接紮進了伊然的識海。
原本有著山河鼎坐鎮的識海,無論是遇到怎樣的風浪都可以輕易鎮壓。
可是這一次,卻是徹底掀起了一陣風暴。
伊然瞬間將神識回歸識海,調動一切的精神氣去鎮壓比無垠海還要更加狂暴的識海。
隻是那股風浪卻是接連不斷,掀起滔天的浪潮似乎要將散發著金光的山河鼎都給吞沒。
伊然眼神肅穆,厲喝一聲:
“這是我的主場,豈能容你如此肆意!”
說著,伊然直接一掌抵在了山河鼎之上,狂暴的真氣瞬間湧入鼎中。
“咚……”
一聲巨響,玄異的波紋隨著鼎聲直接朝著巨浪鎮壓而去。
波紋所至,那紊亂澎湃的識海,就像是被一麵鏡子抵住了一般,瞬息間便恢複了平靜。
可不等伊然稍稍喘氣,又是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再度侵入了他的識海。
“千年也,正淒涼,卻是舊時無妄!”
那無比傷感的言語在進入伊然的識海中後,竟再度化作一柄堪比天之大的利劍。
但這次,利劍所向已不是伊然的識海,而是坐鎮伊然識海的山河鼎!
伊然看著即將落下的長劍,卻是邁出了一步擋在了山河鼎之前,然後仰天說道:
“既然千年之前你放棄了,又何必故作傷心千年!”
隨著伊然的話音落下,那柄即將落在伊然頭頂的長劍卻是忽然崩碎。
但緊接著,伊然便感受到自己的身軀之上傳來一陣極致的劇痛。
將神識回歸本體,伊然怒目看著二十丈外須發皆白的老人,沉聲說道:
“既然你千年之前沒有站出來保護她,那你又何必裝作如此癡情!”
“無論你的修為有多高,那也隻是個負心人而已!”
老人沒有說話也不見動作,隻是瞬息之間便來到了伊然的身前,然後一掌抵出。
沒有武技散發的玄光,甚至都不見內勁的噴湧,可就是在這樣的一掌卻讓伊然產生了難以抵擋的念頭。
伊然緊咬牙關,直接施展出天心體才勉強將雙臂架到胸前,擋在了老人的掌下。
“轟!”
隨著劇烈的震動響起,伊然隻覺得自己雙臂的骨頭都快要崩碎了,那股清晰無比的刺痛更是深入他的靈魂。
而在伊然被擊退的同時,他兩側的無儘古樹也在掌勁的餘威之下全部炸碎無一幸存。
反觀老人,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甚至連身上的衣袍都還是靜靜地垂著。
“你這老不死,都是一位皇階的強者了,竟然還會對我這樣一位晚輩出手,果然老而不死是為賊!”
倒退出去數百丈,一身衣物全部炸碎的伊然已經不輸氣勢,直接開口罵了起來。
雖說伊然擋下了這一掌,但若是老人執意要殺他,伊然絕不以為自己會有機會活下去。
那麼在臨死之際,伊然還是想要罵一罵這個負心的老家夥!
於是老人一躍而起,在來到伊然頭頂之後,又是一掌直接拍出。
之前那一掌是老人實打實拍在伊然身上的,而眼下卻是凝聚了萬鈞氣勁的“虛掌”。
可老人隻是抬掌,伊然便已經感受到了無窮無儘的恐怖壓力,而自己若是不使出全力,絕對會死在這一掌之下,而且毫無意外!
於是就在這短短的第二次交鋒之下,伊然便已經被逼得使出了全力。
“公道!”
在劍氣和劍意瞬間攀至巔峰之後,在雷雲出現雷霆落下之際,伊然已是將自己最強的劍式之一給遞了出去。
“劈裡啪啦嘣……”
一連串的轟鳴聲驟然響起,隻是曾經一往無前的劍罡在抵住老人拍出的氣掌之後卻是再難往前一步。
於是有著一往無前之勢的劍罡,便開始炸裂開來。
從最為鋒銳的劍尖開始一直到沉重的劍柄,整道劍罡在瞬息之間便是消散於無形。
而那道氣掌卻是還有餘力,繼續朝著伊然拍了下來。
看著落向自己頭頂的掌勁,體內又因為施展公道而導致一氣將儘,伊然隻得再度將雙臂架在自己的身前,希冀著能夠擋下這一掌。
隻是當掌勁真正落在雙臂之上時,伊然才發現自身的渺小,原來王者與皇者之間存在著這般難以抵消的差距!
在重壓之下,伊然的雙腿已經開始陷入大地之中,甚至於他都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骨骼因為難承其中所發出的“嘎吱”聲。
但即便如此,伊然卻還是沒有絕望,依舊絲絲地撐住自己的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