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宴上,氣氛已經恢複融洽,景裕帝與嬪妃推杯換盞好不快樂。
蕭貴妃坐回位置看了一眼偷吃的乙公公,好戲要開場了。
“陛下,冷宮罪奴姚珠兒帶到!”太監尖細的聲音突兀響起,談笑風生的眾人瞬間止了動作。
一個水粉色宮裝婦人被兩個小太監架了進來,她表情惶恐,下巴瘦削,一雙杏仁眼大而無神。
“誰讓你帶她過來的?”景裕帝牙齒磕碰一字一字,好似堅冰落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太監是朝陽殿的人,平時被乙公公的人壓著沒有出頭的機會,今日接到口諭還竊喜不已,聽見陛下語氣不善也自我忽略掉了。
“陛下姚珠兒與侍衛私會被奴才抓了個現行,而且在冷宮裡還發現了兩個孩子,那侍衛已經承認是孩子的父親!”
“咣當”不知誰的杯盞落到了桌子上。
“怎麼可能!珠兒是本分的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陛下還請您徹查兩個孩子的來曆!”悅妃焦急起身,一雙美目直直盯著伏在地上的姚珠兒。
“陛下!”似乎開關被打開,渾渾噩噩的姚珠兒猛然清醒,膝行向前,朝著上座的皇帝伸出手。“陛下您去哪兒了?好久沒來看臣妾和孩子了!”
“珠兒!”悅妃臉上還殘留著焦急大聲質問,“你在說什麼!”
姚珠兒轉頭,注意到了圍坐兩側的嬪妃,惶恐儘顯。
“主主子”
“你剛剛說的什麼話?還有你怎麼梳了頭?”
姚珠兒偷偷看了一眼景裕帝,男人愣怔的蹙著眉頭,死死盯著她。
景裕帝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什麼侍衛,什麼孩子的父親,他一時竟反應不過來,最近幾個月,他總是時清醒時混沌。
“你!”細白修長的食指漫不經心的點了點迷糊的太監。“你剛剛說什麼奸夫淫婦?”
太監傻了,他隻是轉述了經過並沒有下結論,這事情明顯不簡單。
“對!你剛才說奸夫承認了一切!”淑妃焦急的應和貴妃,這樣的說法更容易接受。
“回娘娘們的話,那侍衛確實承認了罪行,兩人早在幾年前就有了首尾。”
“閉嘴!”
景裕帝終於找回了理智,他掃視一圈眾人,最後視線落在姚珠兒臉上。
姚珠兒怯怯哭泣,對皇帝的目光不躲不閃。
眼中的怒火化作絲絲疼惜,初次見麵的時候,她就因為灑了湯羹跪在地上落淚不止。
“怎麼回事?”語氣有彆剛剛的憤怒,竟是所有嬪妃都不曾聽過的柔情。
“陛下,不是那樣的,李侍衛曾經幫過臣妾,今晚他巡夜過來問問是否有事,這才被誤會了!”
“深夜私會還說無事,你一個冷宮罪奴,無品階,無雨露膽敢自稱臣妾!”
蕭貴妃一掌拍在桌麵上,杯盤彈起,可見力度之大。
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幾位嬪妃也站起來,低頭蹲身。
“去把奸夫帶來,當堂對質!”太監得令縮著頭退了出去。
“在冷宮生下孽種,真是無法無天,如今後位空懸,那就由本宮代為處置!”
“貴妃!”景裕帝語氣急轉,冷冰冰的紮進眾嬪妃的心,一個罪奴竟然都比不上一人之下的貴妃。“你僭越了!”
“難道冷宮不屬於後宮?本宮作為貴妃還管不得了?”
皇朝最高貴的二人,比鄰而坐,一個臉色鐵青,胸膛急速起伏,雙目怒火熊熊;另一個卻雲淡風輕,好似暗夜開放的幽曇,靜謐優雅。
“蕭玉瀾!”景裕帝拍案而起,一雙手抖動不止。“那是朕的皇子和公主!”
“什麼?那兩個孽種是陛下的子女?”蕭貴妃撫了撫鬢發,“有證據嗎?”
“證據?”皇帝的話就是證據,還需要什麼。
“陛下空口白牙就說那兩個孩子是皇室血脈?誰信?你們信嗎?”蕭貴妃看向悲痛至極的嬪妃們。
幾個人同時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她們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
“您看!我們又不是傻子!陛下有記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