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前院兵荒馬亂,二公子夜裡也吐了一回血,臉色白如金紙,雙頰都凹陷了進去,年輕力壯的二公子都這般,更彆說是體質要弱上許多的袁老爺,他躺在那裡呼吸都是似有似無。
袁夫人一雙眼睛腫成了核桃,大少夫人哄睡了寶哥也跟著守在外間,整個袁府都壓在了兩個婦人身上。
“夫人!”管家和家丁管事一起走了進來。
“不必行禮了!有沒有查到什麼?”袁夫人想要站起,卻是渾身無力。
“其中三個小廝並無異常,那個新入府的小廝很是可疑,我們用了邢,他交代有人送了幾瓶好酒過來,想借機親近袁家,他收了銀子,並將酒帶去了商會。”
“是誰?”
“他說在最近在商會也見過幾次,每次都出手大方,所以才放心的給老爺公子用了酒。”
“那他身上的香是怎麼回事?”
“身上的香味是在商會沾染上的,另外三個小廝也說這幾天商會燃的都是這種香,他們身上沒有是因為今天沒有輪到他們陪同。”
虞城商會磋商每年三天,各大商戶需要全天留在商會裡,隨行小廝隻能有一人,其餘都要留在房中。
袁夫人突然就沒了力氣,癱軟在了圈椅裡,徹底沒了往日的儀態。
“夫人,那小廝還是處理了吧!”管家躬身,不管如何那人肯定是不能留了。
袁夫人隻是微微點點頭。
袁滿睜開眼,她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手心,手心裡空無一物,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滾落下來,她沒有哭出聲音,隻是吸著鼻子,卻更讓人心疼。
“小姐!小姐不哭!”乳娘靠在小幾上打盹,她一夜未睡,剛有些迷糊卻聽到了微弱的抽泣聲。
袁滿舉起小手,圓圓的大眼睛蓄滿淚水。
乳娘會意的端心盤子。
“小姐手裡的點心碎了,再拿一塊新的!”
袁滿這才抽噎著拿了一塊新的點心,她挪動身子從榻上滑了下去。
乳娘趕忙為她穿好鞋子。
“小姐,還早呢!是不是肚子餓了,昨晚都沒吃”乳娘絮絮叨叨的說著一回頭人沒了。
“小姐!”乳娘追出屋子看見小姑娘用著比平時快上一倍的速度向院門走去。
她抹了一把臉,嚴肅的追了過去,不管怎樣孩子還是應該見見父親和兄長的
前院一片死寂,行走的仆人都沒看見幾個,袁滿拿出了九年人生中最快的速度一口氣衝到了父親的書房小院。
守著前廳的小廝看見滿小姐跑過來,先是一愣,後是揉了揉眼,滿是血絲的眼睛濕潤了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小姐怎麼過來了!”他與平時的小心逢迎不同,冷著張臉質問乳娘。
乳娘還沒回答,袁滿就擺著小胳膊快步向裡走。
“小姐您不能進去!”小廝忙阻攔,在蹲下身子的那一刻,他徹底的失了神,白皙粉嫩的小臉上濕潤一片,額發黏膩的糊在臉上,本是讓人看著歡喜的圓眼睛正不斷地流下淚來。
袁滿的眼裡隻有通向書房的石板路。
小廝跪在地上抱著頭低聲抽泣,袁滿一邊說著“爹爹”一邊走了過去。
兩個婆子靠著廊柱休息,她們也看見了袁滿。
“小姐過來了,過去告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