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幽靜。/br商陸坐在庭院裡，左手支著額頭，右手隨意撚動著綠葉。/br桌上擺的這盆曇花，他精心養護了五年，至今還沒見過它開花時的樣子。/br商陸閉上眼睛，微微沉吟。/br“養個小東西，怎麼也不如你。”/br這時，一道玩味的笑聲，突然從前方響起，商陸麵色冰寒的抬眸望去。/br“不如誰？”柔和的月色下，紀梵音坐在牆頭，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小東西又是誰？”/br“你怎麼來了？”商陸眼底的森冷散去多半，虛抬了一下手，邀請：“過來坐。”/br“我喜歡這裡，坐的高，看得遠~”紀梵音今晚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說話時，雙腿不停地搖晃：“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商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劍眉小幅度的微微一蹙，又散開。/br冷掉的茶，又苦又澀，難以下咽。/br他又喝了幾口，淡淡的說：/br“這株曇花，我依照花匠教的，夏天放到銀柵下，冬天搬進溫室中，五年如一日精心的養護。它卻很吝嗇，始終不肯開花博我一樂。你說，我接下來要怎麼對待它，才算合適？”/br紀梵音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br那株曇花長勢不錯。/br她說：/br“願意再等上五年，這叫合適，不願意再浪費下一個五年，這叫不合適。合適，有合適的辦法，不合適，有妥當的處理方式，且看你是願意呢，還是不願意？”/br商陸指頭摩挲著茶杯，眸光泛起一抹遲疑，抬頭問道：/br“倘若不願意呢？”/br紀梵音笑了，指著牆，說：/br“那可好辦多了，擼起袖子掰斷它的所有腦袋插進花泥裡，再隔著這堵牆，狠狠的撂出去，摔它個稀巴爛。我等不到的風景，旁人也休想帶回去欣賞。”/br商陸兩道濃眉一跳，神色微微有些改變：/br“怎麼說你也在它身上付出了五年，折其根，斷其命，毀其身，會不會做的有些過了？”/br紀梵音眼珠轉了轉，思考過後，還是搖了頭：/br“付出了五年，這玩意兒連逗你一笑的作用都沒有，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理由要留它過年。”/br商陸微微咬了咬牙：/br“都養了五年了，就算沒有結果，情分呢？總還是有些的吧？”/br紀梵音一臉神奇的睜大眼睛：/br“跟一株花講感情，商陸呐，你感情是有多泛濫成災？”/br商陸一時哽住：/br“……我，我沒說是花……”/br紀梵音迷惑的眨眨眼：/br“那我們一直聊得是……？？？”/br商陸：/br“……”/br紀梵音：/br“……”/br商陸撇開臉，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br“真是個沒有情//調的小丫頭……”/br紀梵音耳力極佳，反擊了回去：/br“跟你玩情調？嗬，那被摔個稀巴爛的就不是花兒，而是我了。”/br商陸眉睫一動，笑道：/br“幾十條人命，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說殺就殺，幾句情調的話，你怕什麼。”/br紀梵音也不在意他的看法，語氣淡定的回答：/br“塵塵不在的時候，在我眼裡，人命如草芥，塵塵在的時候，地上螞蟻的性命，我都倍加珍惜。你說我怕什麼。”/br還真是陽奉陰違的高手……商陸失聲笑了。過了會兒，他說：/br“那我換個問題問，如果水公子是那株曇花，你會如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