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刻,紀梵音目光似有似無的朝司空清身上一晃而過。/br她知道他在打量她。/br“玄太子的喜好嘛……”/br紀梵音視線慢慢徘徊在鐘離夢三人的身上,答:/br“我對他了解不多。”/br潘飛笑嘻嘻道:“一點點也行啊。”/br“行吧,讓我想想啊。”/br紀梵音歪了歪頭,細眉微蹙,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br“你剛說,你聽聞皇太子……他喜怒不定?”/br潘飛答:“是。”/br紀梵音繼續道:/br“這話,我也從彆人嘴裡聽過。除此之外,我還聽暮雪城裡的人說,玄太子他啊,脾氣火爆,像炮仗,一點就炸。性格……唔,極度囂張,刻薄,很難伺候。哦,對,還有人說,他像三月的天氣,臉色說變就便。”/br潘飛聽著,下意識的點頭。/br這話,她也聽過。/br不止潘飛,鐘離夢也聽過一些類似的話。/br但紀姑娘為什麼要當著她們的麵,再重複一遍?/br正想著,又聽紀梵音笑著說:“喔,對,還有人說,這……這玄太子,脾氣啊,性格啊,哪兒哪兒都不好,就一樣,命好,於是,又什麼都是好的了。你們也這麼覺得?”/br她眼眸清澈。/br問的真誠,不像在試探。/br潘飛幾人一陣沉默,互相交換一個眼神,不敢說出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br關於皇太子的傳言,他們聽到的版本,其實比紀梵音說的這些更惡略。/br紀梵音又問:“鐘姑娘,你以為呢?”/br鐘離夢一愣,說:“這……我對皇太子殿下了解不多,所以,不敢妄言。”/br紀梵音微微點頭:“你們是他的親衛,剛跟在他身邊沒幾天,對他的了解確實不深。既了解不多,確實不能隨便妄下斷言。”/br她微眯起雙眼,笑意淡淡,那眼神似乎要將他們裡裡外外看個透徹:/br“你們也聽說了吧,我和他是經曆過生死的交情。所以,你們才會問我剛才的話。我的意見是,我覺得他脾氣很好。”/br“……”/br“……”/br“……”/br“……”/br四人都愣住了。/br她竟然誇皇太子殿下脾氣好?!/br紀梵音把她們的驚訝看在眼裡,不甚在意的撇撇嘴角:/br“你們可能覺得我這話說得違心。但卻是我的肺腑之言。”/br“咳!”潘飛尷笑兩聲,問出他們幾人的疑惑:“紀姑娘,為什麼覺得皇太子殿下脾氣好?”/br紀梵音等得就是她這一句,答/br“因為他是真的很好。”/br她語氣變了:“暮雪城的人對他的評價,大部分我都不認可,但有一句,我非常認同。他們說的不錯,玄太子什麼都不好,唯獨這一樣,命好,便是他們比不了的。是啊,他命好,這輩子投胎到皇家,是攝政王和女帝唯一的孩子。”/br鐘離夢三人臉色變了。/br紀梵音依然笑著,眼底卻浮現出一絲冷意:/br“他是你們雁雪國未來的王,亦是唯一能承襲四皇之一——帝皇之位的人。這樣的人,稍微有點火氣,怎麼了?你們可彆忘了,雁雪國綿延數萬裡,而這萬裡之土,莫非王土,站在他的地盤,受著他的護佑,竟還有臉在背後對他說三道四?簡直可笑。要是有人在背後那樣編排我,依我的脾氣,哼,連他們家的祖墳我都得用鞭子問候一下。”/br靜默。/br壓抑的氣氛,籠罩在鐘離夢幾人頭頂。/br紀梵音歇口氣,目光掠過他們的臉上:/br“跟我比,他脾氣好的不止一點點。至於彆的地方……嘖,他不如我。我雖說隻是一殿之主吧,身邊也就跟著七七八八個人吧,可他們都聽我的話。我說東,他們絕不敢向西。我要他們醜時時,他們絕不敢拖延到醜時一刻。唉~隻這一點威信力,他就不如我。”/br潘飛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唇瓣嚅動,又欲言又止。/br鐘離夢低著頭,也在反思自己。/br居嘉鳴握著拳頭,臉色慘白,內心還存一絲僥幸。/br或許……/br或許她隻是在詐他們而已。/br她不可能知道他們的事。/br紀梵音指腹沿著杯壁緩慢轉了一圈,拿捏著他們三人的情緒:/br“這話我同玄太子也講過。他心軟,又惜才,不願意開口,也不願意責罰。他既如此,我也不好強求什麼。隻是,我這個人好賴不分,又尤其護犢,誰讓玄太子不痛快,我就能讓那人的祖上三代都不痛快。”/br停頓了一下,見他們額頭冒出冷汗。/br紀梵音看向蒼烈,問:“奇怪,你今日怎麼了?貴客來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人過來斟茶倒水?嘖,蒼烈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咱們就算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好茶,板凳總有的吧?這大冷的天氣,凳子雖涼,但貴客坐著,最起碼能歇歇腳。怎麼可以能讓他們一直站著呢。知道的,清楚是我禮數不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擱我這兒罰站呢。”/br蒼烈唇瓣微動,冷冷一笑,沒有接腔。/br潘飛聽得心尖一顫。/br媽耶!/br這是在暗示,讓他們坐冷板凳嗎!/br紀梵音:“你彆整日板著一整臉,嚇著貴客怎麼辦?你……你不會不認識他們吧?嘖,看來是沒認出來吧?我跟你講,眼下這暮雪城裡,他們可是最厲害的大忙人,喔,不,確切的說,是大紅人~他們若屈尊赴了誰家的宴,那宴請的主家可會相當有麵子呢。”/br潘飛膝蓋一抖。/br差點跪了。/br暴!露!了!/br她果然知道他們的事!/br蒼烈麵無表情的接腔:“主子忘了,咱們這裡不養閒人。沒有端茶倒水的奴仆。”/br“對哦~那你呢?你怎麼不去斟茶?”/br蒼烈目光似刀,落在鐘離夢幾人身上:/br“他們是暮雪城裡的大紅人,但,與我何乾。我也不是雁雪國的人。”/br紀梵音嗔怪道:“怎麼說話呢?我剛還誇下海口,說我是個有威信力的主子。你現在是想打你主人,我的臉嗎?!你給我好好說話,他們是貴客!”/br她格外咬重“貴客”二字。/br蒼烈心裡知道,紀梵音這是在幫青宇玄,便順著話答:/br“貴客?沒看見。我隻看見幾個不知好歹、不分好壞,分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蠢貨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