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羅生門主翻手一巴掌,清脆響亮。
趙雲一陣趔趄,滿眼冒金星兒。
“走。”羅生門主沒好氣道,第一個邁開腳步,她是要走,趙公子不乾了,一屁股坐那了,一整套動作,都好似在昭示一番話頭暈,不走了,要走也行,魔戒還我先。
“皮又癢癢了?”羅生門主瞪了一眼。
“渾身上下都癢癢。”趙雲也是一條漢子,就癢了,怎麼著吧!來,打死我吧!
羅生門主也實在,真就給他摁那揍了一頓。
完事兒,才把魔戒給他了。
趙雲抹了一把鼻血,瞬間樂嗬嗬,長這麼大,還是頭回挨揍挨的這般開心,隻要把魔戒還我,再打我一頓也行。
羅生門主見了,被逗的想笑。
這小東西,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趙雲權當沒瞧見,又把妙語請回了魔戒。
兩人終是上路了,走走停停。
趙雲一路老實巴交,看羅生門主的神色,她對這雲幽穀,也不是很了解,至少,有很多地方她都沒去過。
畢竟,雲幽穀幻境霸道,即便是天武境,也有中招的可能,方才的女子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若無寶蓮燈,羅生門主也會被扯入幻境而無法自拔。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了,兩人兜兜轉轉,又到了那片桃花林。
月下的桃花林,與白天不同,其內又是一片嫣紅的雲霧,朦朧氤氳。
趙雲見了,仰頭看向了不著邊際的夜空。
幾日前,他就是在這,與羅生門主那啥的。
整整三天三夜。
此刻想想,還有點兒腿軟。
此刻想想,那些個畫麵,又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浮現,羅生門主的叫聲,怎一個了得,聽的他又心猿意馬,一股名為邪火的烈焰,又開始不安分了。
看旁邊這位,臉頰已是緋紅一片。
天地良心,她不想來這的,走著走著,就跑這來了,或者說,是雲幽穀的事物,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調換位置,好巧不巧,又撞上了。
故地重遊,想不記起都難,一向以冰冷淡漠自居的她,沒想到也會那麼浪,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小輩,身體還挺好,三天三夜,咋不累死你。
說到小輩,她不由側眸,看了一眼趙雲。
某人已麵紅耳赤,正埋頭抹鼻血呢?很顯然,也在尋思先前之事,想著想著,就有感而發了。
鑒於此,她隨手拿了一壺酒。
“我不渴。”趙雲擺了擺手。
羅生門主未言語,掰開了趙雲的嘴,一股腦的全給灌了下去。
這可不是酒。
這是忘情水。
有些個事兒,她記得便好,某人最好忘了。
趙雲被嗆的不輕,才知是忘情水。
不過,他有武魂,非一般的武魂,忘情水對他沒用的。
雖是沒用,但得裝成有用。
“哎呀頭暈。”
趙雲捂著腦門兒,搖搖晃晃,演技一如既往的精湛。
瞬後,才見他站穩,一臉茫然的看著羅生門主,“你誰啊!”
“你姥姥。”
“你彆罵人哪!”
兩人終是走了。
趙公子嘛!走到哪演到哪。
他看四周事物時,滿目的好奇。
羅生門主見之,才相信趙雲記憶已被消除。
嗯?
行至一處,羅生門主驀的駐足。
就在前一瞬,昏暗的深處,有一點光亮閃爍。
趙雲也瞧見了,無需去看,便知是啥是桃花鏡。
先前,他在竹林尋到了桃花鏡,奈何羅生門主自個跳出魔戒,一擊給他震翻了,桃花鏡也跌飛了出去,又是夜晚,那是那片竹林,桃花鏡又映射星輝,這才閃爍了光亮。
他所料不差,的確是桃花鏡。
“好奇異的鏡子。”
羅生門主手握桃花鏡,翻來覆去的掃量。
趙公子戲精附體,也湊上來望看,裝裝樣子嘛!
看了好一會兒,羅生門主都未瞧出端倪,拂手收入了懷中,待回去再研究。
隻是,她並未察覺,桃花鏡被放入她懷中的那一瞬,鏡中竟浮現了一張女子的臉頰。
她未瞧見,趙公子卻看的清清楚楚,他看時,鏡中的女子,又對他眨巴了一下眼,有撩逗的意味,姿態妖嬈,頗具魅惑。
趙雲心法運轉,忙慌收神,眉宇曾有一瞬微皺,前後看見兩回了,是幻境還是真實,他有點兒分不清,隻知那麵桃花鏡很詭異。
“發什麼愣。”羅生門主拽了一下鐵鏈。
趙雲一聲嘀咕,忙慌跟上。
“你盞寶蓮燈,你哪來的。”羅生門主問道。
“撿的。”趙雲回的隨意。
這話,羅生門主不怎麼信。
事實上,趙雲沒說瞎話,可不就是撿的嘛!在南域撿的。
兩人再心神,已是一座拱橋。
橋下,河水潺潺,映著月色,波光粼粼。
這地方,羅生門主是第一次,趙雲也是第一次來,兩人立在橋上,左右望看,總覺這個地方,有點兒詭異。
為嘛說詭異呢?因為這座橋,時而虛幻時而凝實,而且兩人在河水中倒影,也是時有時無。
趙雲又祭仙力,將蓮火燃的更旺,就怕一不留神兒被扯入幻境,這片名為雲幽穀的空間世界,比他想象中更邪乎,若非為了找小麒麟,這地兒,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微風拂來,略帶一絲冷意,吹的他渾身透心涼。
正因涼爽,他才下意識挪動了腳步,想找個暖和地兒待著,這座橋太詭異了。
“莫動。”羅生門主一聲低語。
趙雲瞬間收腳,才見橋上異樣變化,或者說,有一個虛幻的紅衣女子,正撐傘走過,宛若畫中走出的女子,身姿曼妙,蓮步翩躚,沐浴在月光下,衣不染塵,美的如夢似幻。
羅生門主看的皺眉,未有輕舉妄動。
趙雲則在揉眼,看這紅衣女子的容顏,與桃花鏡中的女子臉頰,竟生的一模一樣,讓他不覺以為,這紅衣女子,就是雲幽穀的主人,已葬在歲月中,留下的隻不過是曾經撐傘過橋的影像。
也或者,是一種古老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