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宅裡待著,池禦什麼也不想乾,即使空蕩蕩的,可是隻要在這裡,就覺得好像大家都在。
醫生例行來給池禦進行藥物注射,控製毒癮發作。
在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後,他給符驍撥通了電話。
“我現在走不開,我立刻聯係他,你再等等。”
符驍給池禦打了六個電話,每個都顯示對方未接通,第八個剛撥通,就顯示已關機。
也不是吃飯的點啊,他剛回國,能有誰找呢。
符驍又打給助理,交代在附近找找,可能是迷路了,手機沒電自動關機吧。
還是放心不下,符驍拿著外套跑到了停車場,正準備啟動車子,手機開始震動。
是池禦嗎?是借到電話了嗎?
“符總,原定三十分鐘後的會議,投資方說希望提前推進,在十分鐘後,安排全體參會人員到場。”
“好,我知道了,通知下去吧。”
差點忘了還有個重要的融資會議,泄氣般的,他狠狠地一拳砸在牆上。
他隻能希望池禦不要出事。
腦子裡都是池禦毒癮發作的模樣,會議進行的三個小時裡,符驍的神經高度緊繃,生怕漏掉什麼會議重點,給公司造成損失,又給池禦預設了各種危險,想著他會到哪兒去見誰。
“合作愉快。”
和投資方握手後,符驍跌坐在椅子上,捂著痙攣的腹部,再也站不起來。
“人找到沒?”
“符總,附近幾公裡都找了,還沒。”
“那就繼續,辛苦你們。”
手邊沒有水,符驍生吞了幾粒藥,直奔停車場。
晚上還是比較冷,池禦走的時候隻穿了件單衣,符驍又回去拿了件外套。
正好躲過下班高峰,符驍一路上了高速,向郊外開,速度越來越快。
他在賭,賭池禦在老宅,賭池禦毒癮還沒發作。
符驍看見封條被人為撕開的痕跡,還有掉在地上的鎖。
他鬆了口氣,卻遲遲沒勇氣推開門。
畢竟這裡,最不該來的人之一就是自己。
可是不進去,他就不知道池禦到底是什麼情況。
對這裡,自己不算陌生,很長一段時間,父親還需要池家的勢力的時候,他就住在這裡。
可是,現在他們都不在了。
池禦該有多恨呢...
“地上涼。”
池禦就在曾經的房間裡,裡麵沒有家具,他坐在一個角落。
“我想出去走走。”
“好。”
池禦側身略過符驍,他披外套的手僵持了下。
萬裡長空,寒星幾點。
池禦雙手隨意搭在欄杆上,向後仰著頭吹海風。
“小心點,這兒的欄杆有些年頭了。”
欄杆發出咯吱的聲音,微微鬆動,符驍伸出手護在欄杆下。
野營場地外隻有一條沿海公路。
放慢腳步,風卷著海水鹹濕的氣息,肆意吹著衣袖。
過來的時候,符驍開了兩個小時了車,現在天剛剛黑透。
還是比較冷的,路上的車一輛輛飛速駛過,就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大部分都是出來吹吹風醒酒的。
池禦隻覺得疲勞煩悶,再次靠在欄杆上,看海水泛起波紋。
“當心,彆靠欄杆。”符驍又去拉池禦,察覺到他眼裡的絕望,不肯鬆手。
“死就死了,就能團圓了。”
欄杆晃了兩下,一枚生鏽的螺絲釘掉下。
池禦還沒來得及想哪兒來的螺絲釘,就失去支撐,不受控製地向後麵倒。
符驍扶著另一邊劇烈晃動的欄杆,死死拽著池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