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又是一杯白酒下肚,整個酒桌隻有自己一個勁兒地被灌,其他人都聞著火藥味兒,頭也不抬地吃菜。
“哎呀,來了這麼久,還沒讓你點菜,倒是我招待不周了。”
對方好像突然才想起來符驍的存在,高聲叫著服務員拿菜單。
“您太客氣了,您先看,喜歡吃什麼再加,我來買單。”
符驍看著對方接過菜單並沒有要給自己的意思,隻好說著場麵話。
“地方是我找的,哪有客人買單份。”
“飯局是符某攢的,理應我來買單。”
符驍笑了一下,嚼著這些場麵話,他不用吃飯都想吐了。
“好啊,來喝!痛快嗎符總?”
對方像是沒看到符驍煞白的臉和一頭冷汗,一個勁兒地勸他喝酒。
一整瓶白酒,符驍進來的時候才開封,現在就已經空了。“痛快。”
符驍倒是希望酒局再長一些,不為彆的,隻是他現在站不起來,沒辦法把人送到門口。
符驍攥著腹部的衣服,指尖用力發白,摸到一片黏膩滾燙,他咬著牙想夾菜,希望能讓胃緩一下,可看著桌上的殘羹冷炙,一下子斷了念頭。
“符總,要不今天就到這兒。期待下次的合作。”
符驍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站起身,奈何實在走不快,他就跟在後麵送。
“路上小心。”
把人送上了車,符驍撐不到車上,又怕跪在路邊被記者拍到,後退幾步又進了飯店。
“把藥送到了麼?”
“送到了,但是沒有人開門,我就放門口的地上了。”
“好我知道了。”
符驍想起上次池禦直接把藥扔進垃圾桶裡,決心還是自己親自去一趟。
符驍還是很擔心自己被記者拍到,從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萬一他們越扒越狠,扒出那些陳年舊事,池禦肯定承受不了。
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糖塞嘴裡,巧克力味的味道久久不散,符驍想起從譚虔那兒拿給池禦的巧克力,不知道他有沒有吃完。
戴著口罩走樓梯對一個心衰的人來說已是遭罪,更彆提符驍做完手術的傷口還裂開了。
原本一瓶高度數的白酒下肚,符驍以為自己至少會醉得不輕,沒想到硬是被一身病給疼得酒醒了。
爬到二樓的時候,符驍雖然整個人都靠在扶手上,胸口急促的呼吸,讓他看不清台階,幾度快要摔倒。
坐在台階上,符驍也沒閒著,算了算手上籌集的資金和明天需要約談的人。
“你...”
符驍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旁停留了許久,才發現是池禦。
原來是真的不在家啊...
“藥給你放門口了...你記得吃...”
符驍的聲音低弱,胸口氣悶越來越嚴重,心口猛地抽搐一下,他忍不住捂著嘴咳嗽。
“你怎麼會在這兒?”
池禦嚇了一跳,符驍戴著墨鏡和口罩他差點沒認出來,可是看身影又很熟悉,忍不住就停了下來。
“送藥...”
符驍的聲音很小又戴著口罩,池禦聽不清他說什麼,自然也看不到他血色儘失的臉,隻是下意識地去找周泰。
“我先走了...”
符驍站起來晃了一下,扶著扶手慢慢下著台階,他每一步都儘量小心,生怕自己在這兒出什麼意外再被拍到。
池禦有很多話想問,他已經查到了符驍病房的號碼,可是遲遲沒去。
不知道自己在拖什麼,也許是周泰,也許是老宅的事讓他不想見到符驍...
符驍就這樣和他擦肩而過,池禦最後還是沒勇氣拉住他。
回到家符驍已經是極限,習慣性地往嘴裡倒止痛藥,才發現瓶子已經空了。
不過沒關係,現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藥了。
可是他現在缺力氣,連藥瓶都擰不開...
靠在沙發上,符驍呆呆地盯著鐘表,就像看自己生命的流逝。
不吃止痛藥,他就什麼都做不了,連睡覺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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