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皮糙肉厚,不用你給我擋的。”
周泰低下頭,攥著符驍的衣服,恨自己剛才呆得跟頭驢似的,一身肌肉都白練了。
“送我回去吧,我這樣開不了車。”
符驍想趁午休,回去看看池禦,周泰替他拎著飯,每到一個紅燈就要看看他的胳膊。
“是不是很疼?”
“還好。”
“你流了很多血。”
周泰摸摸符驍胳膊上的紗布,給他重新打了一個蝴蝶結。
“看著多而已。”
“乾嘛把衣服放下來啊?”
符驍看著到家門口了,放下挽上去的襯衫袖子,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紗布,手抖了一下。
“有點冷,你先回去看項目。”
孟林前腳剛走,符驍沒一會兒就回來了,他簡單地處理了下傷口,也沒敢耽誤就往回趕。
池禦回想著孟林的話,默念溫順兩個字...
從長計議...
“抱歉,開會有點晚了。我給你熱一下粥。”
符驍一回來就鑽進廚房,西服的領帶垂下來,煮粥不方便,他脫了外套搭在椅子上。
符驍端著不算小的碗出來,想著池禦今天差不多退燒,特意買的多了些。
端起來卻沒以前那麼輕鬆,右胳膊鈍痛得抖個不停,他把重心使在左邊,怕熱粥撒出來,走得不快。
“熱好了,小心燙。”
池禦抿著嘴看著符驍,想開口叫他一起吃,但是話到嘴邊又怎麼都說不出來。
符驍半躺在沙發上,右胳膊疼得緊,他翻過身,把右邊墊高了一些,枕著沙發,一陣陣疲憊襲來。通宵了幾天,他的身體已經快透支了,硬撐著開會,直到胳膊被劃了他的腦袋都是昏的,看見血流出來,才勉強有了一點精神。
池禦吹著粥,望著沙發,符驍本來是半靠著後來一點點滑下去,最後整個人倒在沙發上。
隱隱約約聽見很輕的抽氣聲,池禦低頭喝口粥的功夫,符驍已經翻過身。
要不要問問他喝不喝粥...
池禦看著不小的分量,盛一碗出來?
符驍的呼吸很輕,側躺壓得他胸口悶悶地脹痛,等池禦走過去,他已經換成了平躺著,左手無意識地搭在右胳膊上,眉頭緊皺著。
黑眼圈好重...
池禦想起那天自己發燒到四點,符驍伏在案前低低咳嗽的背影,還有昨天抱著自己坐在書桌前。
池禦咬著他的肩膀,昏昏沉沉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書桌上乾乾淨淨,也不知道他後來又工作了多久。
符驍趕回來的正是午休的時間,身上的擔子太重,他早就沒了午休的習慣。
久違地什麼都不乾,躺在沙發上小憩的時間,他隻給自己留了寶貴的半個小時。
池禦盯著符驍的右胳膊看,襯衫下麵墊起來一層,符驍的手擋著,他看不真切。
池禦在客廳坐著,盯著符驍看,覺得眼前這個人也看不真切。
隔著輿論看他,他野心勃勃又工於心計,年少有為的擔子壓在他身上很久,在媒體麵前,他永遠沒什麼表情。
隔著一張沙發看他,他就躺在那裡,單薄得幾乎快撐不起衣服,皺著眉斂著很多心事,像永遠蒙著一層紗。
儘管冷峻的眉眼望向自己時,總是翻湧著壓抑的愛意,可池禦因為他實在是閉塞,總也分不清真真假假。
大把的空閒時間,足夠池禦琢磨,可符驍沒有時間,他估計著半個小時到了,撐著沙發坐起來。
“我先走了...儘量早點回來。”
符驍很愧疚,覺得不應該把池禦圈在房子裡,剝奪他的自由。
可是公司的事一件接一件,項目又很棘手,輿論也有登頂的趨勢,他實在沒辦法放任池禦不在自己身邊。
這樣做一定讓他恨透自己了...
池禦沒有回應,符驍關上了門,知道也許自己儘量早點回來,對池禦來說,不算是什麼安慰。
偌大的房子又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池禦坐在符驍剛剛小憩的沙發上,上麵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血跡?
池禦往旁邊挪了一下,回憶著符驍剛才的姿勢。
這不是他捂著胳膊的地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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