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符驍的胸口,池禦聽著他艱難的呼吸,有時候急促,有時候又很輕。
輕得池禦忍不住坐起來,想去叫一叫符驍,但他沒有,因為符驍正牽著他的手沒有鬆開。
池禦原以為符驍說的‘陪我一會兒’,隻是想讓自己留下來的形容詞。
但是真的隻有一會兒,符驍支著身子坐起來的時候,還差五分鐘到半個小時。
“要不要...再躺一會兒,還有五分鐘才半個小時。”
“沒事,再躺我會真的起不來了。”
池禦扶著符驍,符驍彎下腰把他的腳抬著,池禦整個人又在沙發上保持著躺的姿勢。
“我現在抱不了你,先躺一下好不好?我去給你拿鞋。”
符驍揉了下池禦的頭發,卻被池禦握住手腕。
“你等會兒上去就睡覺嗎?”
“嗯...晚一些吧。”
“不好,那我不穿鞋了,就在這兒睡吧。”
符驍無奈地笑了一下,正好池禦握著他的手不放,他就又揉了一下池禦的頭發。
“在這兒睡,起來也要穿鞋。”
池禦最後也沒拗過符驍的堅持,穿好鞋後,兩個人一前一後上樓。
池禦磨蹭著,不太想讓符驍工作,落在了後麵,符驍停下,靠在樓梯口等他。
月光打在符驍身上,他像是一條立在偌大房子裡的豎線,不再筆直,斷斷續續的咳嗽讓這條豎線,下筆的時候多了些顫抖。
房子實際沒有那麼大,使它顯得大的是陰影,對稱,和一個清瘦的身影,他的孤寂。
池禦加快了腳步,想順順他的背,把這條豎線捋直。
“好好休息,晚安。”
符驍說晚安的時候,準備孤軍奮戰的氣息,讓池禦失去了想抱住他的勇氣。
符驍準備關門的時候,本來已經爬上床的池禦,又跑下床。
急匆匆地穿上鞋,打開了房門,他喘著氣,符驍的眼睛劃過驚訝,手扶著門站著。
“我今天睡太多了,睡不著...”
池禦衝過去環住符驍的腰,他往後退了一步,扶住門框才堪堪站穩。
我的意思是我想陪著你...
池禦沒有說出口,但也沒鬆手。
夜晚總是多愁善感的,池禦對自己的心說,他隻是想快點離開符驍,隻是有些愧疚,等孟林的事處理完,他就不再回來。
他對著自己的心說謊,他該知道的,人隻是非常害怕失去一樣東西才說謊。
符驍抬起左手,回抱住池禦,知道那或許和愛不沾邊,隻是池禦當下的權宜之計。
哪怕騙騙自己也好,在池禦之前,很早的時候,符驍就騙著自己。
他更希望池禦對自己說謊,因為,同樣的,人隻是非常害怕失去一樣東西才說謊。
“我一個人睡不著。”
池禦毛茸茸的腦袋埋在符驍胸口,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那...等下一起睡好不好?”
符驍快速想了一下需要做的事,打算還是讓池禦睡個好覺,剩下的自己早上起早一些,去公司處理。
“好。”
符驍工作的時候,池禦也沒什麼事乾,他抱著符驍的枕頭,把下巴搭在上麵,看看符驍專心忙工作沒工夫看自己,池禦又把臉埋在枕頭裡蹭蹭。
最後他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弄皺了床單,滾亂了頭發。
他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跪在床上,笨拙地把床單一部分一部分展開拉平。
池禦無聊地坐在床上,盯著符驍的背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