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符驍,咱們得提前到了。”
譚虔拍拍符驍的肩膀,眼看池禦的表情有崩潰的架勢,還是推著符驍無情地走了。
“牛奶你拿上,想吃什麼讓司機帶你去。”
符驍皺眉半天挪不動步子,奈何譚虔拉著他直往門口走,就隻好匆匆交代。
“……”
池禦低頭接過牛奶,聽著門響的聲音,遲遲沒有轉身。
現在辦公室就剩他一個人了,他等了符驍幾個小時,得到了一個擦肩而過,特意買的熱牛奶最後也要進他的肚子。
真沒勁…
他覺得無力,有一點委屈,好像全世界都要拉著符驍躲開他,他是什麼洪水猛獸麼。
怎麼總是有人排在他的前麵,怎麼符驍總是次次不落。
“給彆人買的東西,我也沒有要回去的習慣。”
在幾度幽怨中,符驍又被他劃到了彆人的範疇。
符驍頓了一下,一字不落地聽到了池禦的話。
手中的紙杯迅速變形,直到溫熱的液體灑在手上,池禦才把杯子團成一團砸進了垃圾桶。
符驍是個大忙人。
進包廂前,符驍給池禦去了個電話,他等了很久,就在以為會無人接聽掛斷時,池禦接了起來。
“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去了,記得吃飯。”
“哦,還有事嗎?”
池禦的反應平平,卻沒有中斷電話。
“沒了,你…”
符驍還在想著要和池禦說什麼話。
“那我睡了,晚安。”
明明想多聽聽符驍的聲音,但總是詞不達意。
池禦恨自己擰巴,少爺病老不好,抿了抿嘴,道歉的話也說不出口。
他舉著手機,即使兩人誰都沒有出聲,也沒有提前結束通話的意思。
但他有些擔心,怕自己的態度會讓符驍就此掛斷。
“嗯…晚安。”
符驍沒有因為他的彆扭生氣,聲音也柔和。
“那不說了,你忙吧。”
又是這樣的溫柔,池禦匆匆掛斷,覺得有些煩躁。
他不是煩符驍,他隻是很煩符驍周圍有那麼多人。
該死的溫柔。
酒桌上符驍的狀態不是很好,目光總是落在杯子上,不動一口菜,除去必要的交談,他的手一直放在腿上。
這個項目對他和譚虔來說像是一塊兒硬骨頭。
譚虔協作多方才搭上線,而他恐怕撐不到結束,胃口有限,吞不下這塊兒肉。
“抬愛。”
看著譚虔全程賠著笑臉,眼下又起身敬酒,好不熱絡。
符驍心知自己不能再這樣分心,這樣的行為無疑是不專業的,也在給譚虔添麻煩。
他是來給譚虔幫忙的,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符驍坐得更直了些。
熟練地又拿出了在商場裡摸爬滾打的那一套,引得譚虔側目。
譚虔終於有機會坐下,才在桌子下拍拍符驍的手。
“我不用你拚。”
“沒事。”
符驍低頭抿了抿唇,輕飄飄地謝絕了譚虔的好意。
不僅僅是為了譚虔,他心裡還有一點難受,因為池禦。
他已經和池禦磨合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快把自己的小命熬沒了,稍不注意竟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
符驍抬手扶額,眉頭又皺在了一起。
“胃疼?”
“沒。”
旁人隻當小符總不勝酒力,場麵也又變得熱鬨了起來。
無所謂本來就是來應酬的,符驍一杯一杯,食不知味地往肚子裡灌酒,近乎獻祭的瘋狂,讓譚虔有些坐不住。
符驍喝得頭疼就稍稍抬頭,包廂中央大水晶吊燈讓他眩暈。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不知道是誰先下了赦令,譚虔鉗著明明整個人癱軟卻又硬撐到門口送客的符驍。
“怎麼了,今天。”
“沒什麼。”
“彆憋在心裡,好好說話。”
譚虔鉗著符驍的胳膊,看著人口唇已經浮上了明顯的紺色。
“坐會兒?還是我抱你到車上。”
“回…”
一個字還沒說完,符驍就直直往後倒,嚇得譚虔一激靈,急急伸手去接。
“你又沒帶藥吧?”
譚虔雖然知道肯定如此,也還是在符驍身上摸了幾下。
躺在譚虔懷裡的時候,符驍疼得有些恍惚,上一次這樣,他差一點就死了,可惜沒死成。
“在想什麼?我叫個代駕,先抱你在車裡坐會兒。你彆蜷著,壓著心臟。”
符驍恨不得蜷成一團,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胸口,譚虔有意去拉,又怕掌握不好力道,隻好把手放在符驍身後托著。
“疼…譚虔…”
符驍咬著唇,沉悶的心跳震耳欲聾,又蜷得更厲害,手攥成拳抵著胸口,眼前花了,才叫了一聲譚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