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杉卻慢慢磕了個頭,聲含悲戚“回老夫人,我娘是孟管家的二妹,可惜命短福薄,已走了幾年了。那一對金簪,也跟著她老人家一同去了。”
聽到這裡,寧兒提著的心才略略放下。她猜到這東西多半是與命案相關的證物,但紫杉卻不曉得。
萬一她在不知情間應答不當,惹得老夫人懷疑,自己倒還好,但紫杉恐怕就得狠吃一番苦頭。
朱老夫人沒料到竟是這樣的發展,不由有些失望,紫杉的娘早逝,那線索在這裡便又斷了。
沈崇堯卻多問了一句“你娘親那對簪子和這個一模一樣嗎?”
紫杉卻遲疑著搖了搖頭“除了花色不同,可以說幾乎一樣了。我娘因名字裡帶了個梅字,因此是一對梅花簪。”
……
“你怎麼不早說?”朱老夫人一下子站起來“快去給我查!府裡有誰名姓裡帶葵的?”
沈崇堯看老夫人如此激動,趕緊上前扶住她“母親快坐下,仔細腳下,這事交給兒子去辦。”
隻是侯府仆婦眾多,就算名冊齊全,想找出人來,也需要花點時間。
“咳咳咳咳……”就在這時,一旁安靜了許久的葉姨娘突然站起身來,她的身姿纖弱得好像搖搖欲墜。
她一邊咳嗽,一邊勉力道“老夫人,您可是忘了?您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儘管咳得麵色潮紅,但葉珍的眼睛卻比燈燭還亮,說著,她的腳步落到了那人跟前,輕輕地問“您說,是不是啊?”
“劉媽媽?”
從見到那朵金簪開始,就勾著腦袋、躲在羅夫人身後不住顫抖的劉葵,終於蒼白著臉抬起頭。
她的嘴唇囁喏道“你在胡說什麼!”
葉姨娘卻弱不禁風地後退了一步,一臉無辜地問“難道是妾記錯了,劉媽媽的閨名不正是一個‘葵’字嗎?”
她轉頭看向羅妙芸“夫人,她是您的奶娘,這個問題,您應該更清楚才是啊?”
朱老夫人差點沒提上這口氣,她指著劉媽媽,厲聲問“葉姨娘所言,可是真的!”
羅妙芸這會兒還處在茫然中沒回過神,下意識看向劉媽媽。
她們是親眼看到了那金簪掏出來時血淋淋的樣子,那衝擊過於強烈,以至於讓她下意識地回避將它與自己溫厚可親的乳母聯係在一起。
羅妙芸下意識地回護道“這隻是紫杉那丫頭一家之言,不過揣測而已。如何能當真?劉媽媽今天才來侯府,難道還能犯案不成?”
葉姨娘又咳了兩聲,她的聲線柔和,語氣卻十分堅決“紫杉所言是不是揣測又有什麼要緊?夫人隻消問問劉媽媽,這簪子是不是她的所有物,不就成了?”
劉嬤嬤一掃先前的趾高氣昂,隻猛地跪下磕頭,極力分辯道“老夫人,老奴冤枉啊!奴婢真的沒有殺人啊!求您明鑒!”
朱老夫人的眼色一瞬間銳利起來“所以,這金簪果然是你的東西!”
沈崇堯忙給岫玉使了個眼色,岫玉上前一步,護在老夫人身前,防止那劉葵突然暴起傷人。
劉嬤嬤以頭搶地,哭得涕泗橫流“老奴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簪子好好地跑到朱綃身上去了!我敢保證,我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朱老夫人理也不理,隻對沈崇堯喝道“還愣著乾看嗎?”
沈崇堯一揮手,就從後頭上來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子,一人鉗著劉媽媽一條胳膊,輕輕鬆鬆就將她架到堂下。
劉葵這會兒將原本給羅妙芸出謀劃策時的鎮定全丟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