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的天空變得清朗。
不再昏沉。
“曇花一現,刹那芳華。”封青岩輕聲自言,便閉眼睛感應起來,“死於今生,開於彼岸。”
“開於彼岸?”
封青岩有些意外,就走出死城,迅速回到幽冥天地。
他來到還魂崖的儘頭,看那彼岸,可是彼岸上,並沒有鬼主的身影與痕跡。
曇花並不是彼岸花。
但是。
這一朵血之曇花,死後便是彼岸花之血。
即是用她的血,澆鑄彼岸花。
“不在此彼岸,在何彼岸?”封青岩自言,“這個天地間,隻有我幽冥,才有彼岸,真彼岸……”
“那麼隻能是……”
他離開幽冥,回到神魔墓田的死城裡。
“花開彼岸。”
他道。
片刻後。
他就看到一片黑暗裡,似有一朵火焰,一朵殷紅如血般的火焰,十分鮮豔,十分奪目。但是,卻隔著層層的時空,層層的黑暗,竟然讓他無法觸及。
他沉吟一下,就一步跨入未知而神秘的黑暗。
但是。
他始終無法到達,火焰所在那一層黑暗,真的隔著層層的時空。那是一朵火焰,也是一滴天地精血……
“彼岸花,天地精血……”
封青岩自語。
在他看到火焰時,就接收到無數的信息,基本上弄清楚了鬼主的身份,與彼岸花為何隻是含苞待放,卻一直不綻放。
鬼主的前前前世,便是一滴天地精血。
在洪荒時代前,這滴精血誕生了自己的意識,成為天地間最絢麗的曇花。但曇花隻有刹那芳華,在她綻放時,就意味著生命的結束。在曇花死後,便化為一女子……
這滴天地精血可令彼岸花綻放。
可是。
他無法到達她所在之地。
這是她的彼岸……
此刻,封青岩在黑暗中盤坐下來,腦海裡開始推演。
不久後他就得到了答案。
於是他起身,回到死城,先是點亮死城的神位,讓神位凝聚神道意誌。葬於此死城的天帝,乃是神天帝,名為“古”,以鐵塔為兵,曾經鎮壓無數凶物。
而葬於幽天境白骨域的天帝,乃是武天帝,而名亦為“武”。
隻修雙手,可撕天。
當他徹底完成死城之事,便離開死城,回到幽冥。
還魂崖上。
封青岩佇立仰天,在尋找那一片黑暗。
這是洪荒時代前的一片黑暗,似是天地未開之時,就已經存在,無比古老與遙遠。隔著無儘的時空,似不在同一界般,天地精血便是位於此。
正因如此,他才無法到達。
隻可看,不可觸摸。
任他力可通天,也無法去到那一片黑暗,這便是為何鬼主要等他的緣故。
因為唯有鬼主,方可帶他回到,那一片黑暗,去摘取天地精血。而鬼主化為曇花,綻放刹那芳華,則再次歸於天地精血。
這就是說。
無人再可帶他回到那一片黑暗。
那一片神秘的黑暗,隻有鬼主方可到達……
轟隆隆——
此刻封青岩身後,猛然浮現一架白玉橋,正是那接引之橋。
隻見接引之橋貫穿陰陽兩界,將陽間接引到陰間。
橋上亡魂密密麻麻。
無數。
在他的念頭下,接引之橋猛然探向神秘黑暗,一點點往天地精血所在天地而去。
“時空之力……”
在接引之橋架向神秘黑暗時,遭受無比可怕的時空之力。
但是現在,並不是接引之橋與時空對抗,而是整個地府,整個幽冥。
隨著時間的過去。
接引之橋終於架於神秘黑暗中,落在那滴似火焰般的精血前。
封青岩踏上接引之橋,一步步往黑暗中的“彼岸”而去。
在走的過程中,他感受到可怕的時空之力,猶如要將他撕碎般。不過最終,時空之力還是無法摧毀接引之橋……
不久後。
封青岩來到黑暗彼岸。
一滴無法言喻的精血,正懸浮在黑暗中,時而化為一朵曇花,時而化為一個紅衣女子,時而化為一個白衣女子。
時而又為一朵正在燃燒著的火焰。
第一世為曇花,綻放著天下最絢麗的芳華。
第二世為未知名的紅衣女子,但卻是洪荒時代前期的風雲人物,曾經雄霸了一個時代。
第三世為鬼主。
準確來說,第三世是為白衣女子,名為商,與名為“回”的封青岩,結識於洪荒後期。
她死後,方為鬼主。
“我回來了,可你卻死了。”
封青岩站在橋頭,看著眼前的似在跳舞的火焰。
不過,在他說話時,天地精血則化為白衣女子,風化絕代的白衣女子。她,在靜靜看著他,猶如隔著時空相望,雖然不言不語,卻一切儘在不言中。
“商,我回來了……”
他輕言。
但是。
白衣女子卻沒有回應,依舊靜靜看著,繼而化為陰森恐怖的鬼主。可是,即使化為鬼主,他還是沒有回來;鬼主鎮守九州,重傷,他還是沒有回來。且在化為鬼主時,已經忘記了他……
但在冥冥之中,卻知道自己在等一個人歸來。
現在他終於歸來了。
可她卻死了。
曇花是天地精血,紅衣女子是天地精血,白衣女子亦為天地精血。但是,天地精血卻不是白衣女子“商”,不是鬼主……
無數信息從天地精血中浮現。
但是,他依舊無法憶起前世,隻知道自己前世與“商”相識,是她一直在等自己歸來。
此刻縱有千言萬語,都隻能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
“彼岸有花,如血,似火……”
封青岩輕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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