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申禎行的指責，沈青書冷著臉，若有所指似的開口了：“關於這點我倒是更奇怪你的立場，是因為被黎言威脅了嗎？還是說你覺得和徐鄴那群人吵吵鬨鬨的也不錯？”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甚至氣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
眼見話題已經被這兩個人拉歪到了一定程度，青鸞不得已開口了：“申社長！”
“我隻是覺得，在多方考量下，我們必須要慎重決定。且不說深海會魚死網破，一旦我們沒有一擊而中，把這件事發展成大型戰爭的話，又會有不知道多少人卷進去。”
“原來你還會在乎無關者的安全嗎？”
“我還沒有無恥到會把應當守護之物剔除出去！然後騙自己說已經做的很好了！”
沉默，無限的沉默，眾人甚至不確定卡爾有沒有醒著。他們都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做出最終決定的，隻會有一個人。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加入這場爭論之中，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在作壁上觀。
“既然如此的話。”這個時候，卡爾終於開口了，他一抬頭就睥睨全場，那種不容分說的氣勢壓的在場之人冷汗直冒。
也就這個時候，沈青書閉嘴了，他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老師，等待著結果的出現。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是開口了：“老師，無論您作何決定，我都會跟隨在您的身後，這是我早就決定好的事情。”
卡爾稍稍一愣，以一種疑惑的目光打量起了申禎行。又遲疑了一會，他想起對方平時都在跟什麼怪物打交道後，無奈的笑了出來。
眾人不解，沈青書更是奇怪，但是申禎行的目光卻沒有絲毫的偏移，隻是以一種幾近赤忱的眼神與他對視著。
就在這時，原本應該從內外部一起插入鑰匙才能打開的會議室大門被強行打開了，佐維不顧體麵地衝了進來：“老師！我有事情想要彙報！”
青鸞猜到了這件事肯定不是他一人所為，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卻暫時沒有頭緒，所以隻能慌不迭的開口詢問情況：“佐維先生！您到底在！？”
沒曾想卡爾並不在意，甚至抬手製止住了青鸞：“說吧，佐維，突然衝進來乾擾最高級彆的會議，如果不是什麼有建設性的彙報......”
佐維沒有理會申禎行的眼神製止，反而是看向了沈青書：“是關於鵜鶘的問題，我想請問沈先生，距離他上一次上傳資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那麼請問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
沈青書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詫異的神情，他反而顯得比之前還要冷靜：“你想問什麼？直接說吧。”
他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截了當的開口了：“鵜鶘的身體狀況應該不好吧？畢竟他在6月的行動中，跑去印度挑釁，不！應該說去找徐鄴複仇了。”
總是水不揚波的卡爾，聽到了這番話，也稍顯意外：“是這樣嗎？青鸞？”
“鵜鶘確實已經一個月左右沒有上傳訊息了，但考慮到他的崗位，我覺得這是正常情況。”就算回答的滴水不漏，青鸞此刻也感到了一陣頭疼，如果真如佐維所說，那麼這件事就太麻煩了。
見到有機會，申禎行迫不及待的開口了：“沈先生，你今天的提議，請問與這件事有關嗎？”
比起全場幾十個人的疑惑，卡爾反而先喝斷了申禎行：“你先彆說話！”
“沒有關係，完全沒有。”沈青書沒有一絲絲的著急，他甚至可以用一種極其平穩的目光與老師對視：“在諾爾老師剛死的當下，是消除深海這個最大障礙的最佳時機，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任何畏首畏尾的行動都是予敵人方便，這就是我的看法。”
卡爾點了點頭，青鸞見狀，立刻代替他發問：“那你可以解釋一下鵜鶘的事情嗎？”
事已至此，紙終究包不住火，沈青書便不再隱瞞，把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至於鵜鶘哪裡來的勇氣，何來的想法，他便不清楚了。
聽完了事情經過，申禎行手不自覺地往自己的脖子後摸去：“你第一時間就該彙報情況的！沈先生。”
“是徐鄴把他送回來的。”
“如果他事後犯病了，要追究責任！紅港分公司的難道不是首當其衝嗎！？”
因為二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吵得卡爾都沒辦法好好思考了，所以他一揮手，將在場所有人的聲音都給封印了起來。
“呼！哈！”在深呼吸了幾輪之後，他側頭看向了沈青書：“青書，你能不能告訴我，不把這件事上報，到底是出於對朋友的道義，還是？”
意識到自己可以說話了，他沒有絲毫猶豫，便開口了：“如果我早一點說出來，那麼他必死無疑，不是嗎？”
“你是想自己把責任全部擔下來嗎？”
“這本就是我的責任，鵜鶘是我的部下。”
“他不是你的部下！”
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們的神，發火了。又過了大概幾秒，眾人發覺自己可以發出聲音了，看起來是老師的力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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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卡爾說出了驚人的話：“現在，開始投票吧！”
青鸞使勁咽了一口口水，把早就該說的話說了出來：“同意對深海全麵開戰，亦或者現在就進行斬首行動的，請舉手。”
看著除了沈青書以外沒有人舉手，申禎行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然而看向老師的時候，他卻發現，青鸞卻舉起了手。
“兩票嗎？”卡爾輕輕地敲了一下桌子，然後由自己問出了第二個選擇：“同意暫緩對深海的行動，等待時機的，舉手吧。”
這一下，舉手的人就多了，一時間大部分人都同意了這個方案。帶頭的申禎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卡爾。
等到所有人放下手後，他再度開口了：“那麼，你們是因為青書的隱瞞才同意第二條的，還是出於對深海亦或者黎言的懼怕？”
麵對這番發問，申禎行再一次站了出來：“老師，恕我直言，現在確實不是開戰的時候，就算我們沒有與斯文托維特的直接聯係，相當一部分合作公司也與他們有合作。無論是台麵上，還是台麵下，我們都得考慮周全才行。”
“我知道了，那麼，勞煩諸位跑一趟了。在下個月來臨之前，我會把確定的結果告知諸位的。”
在他說完話之後，所有人便慢慢地離開了，而到了最後，這裡隻剩下單膝跪地的佐維，站在他身旁的青鸞，以及一動不動的沈青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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