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落葉滿地,黃昏暮色降臨,刮起北風,大街上,旋起小股小股龍卷風,滿地落葉移走,伴隨行色匆匆人群,越過川流不息車流,朝著醫院鋪灑開,自然形成一條黃金大道。
“哇~好漂亮,好美。”
歡呼雀躍孩子們跑在落葉鋪成的大道上,青春洋溢的男孩姑娘們拍照,安靜的老人們拄著拐杖站在旁邊觀看。
難得一見漫天落葉景色,翱翔空中烏鴉,大都市難得一見此等美景,不少行色匆匆人群駐足觀看。
行走金黃色落葉大道上,破衣爛衫臟兮兮,手上提著麻袋,拉著鬆靈的老頭和背上背著明潔的父親,仿佛城市上空出現的烏鴉突兀,玩鬨的孩子們繞開一身泥土的鬆靈,衣著光鮮的年輕人避開黑土布衣服老頭;疲倦的父親雙眼通紅,背著頭發遮住臉的明潔,大步行走,如有風聲,落葉退讓,旋風靜止。
“李老公公,我們還去哪兒找醫生?”
李老倌兒歎口氣,不說話。父親答道“小靈呀,實在沒辦法的話,隻能去找紹雲奶奶,可是紹雲奶奶說了,如果讓她下藥治病副作用極大,萬不得已不可以。”
鬆靈追問道“為什麼呀?紹雲奶奶很神滴,不如……。”
“不可以,絕對不行。”
小鬆靈舔舔舌頭,歪歪腦袋說道“老公公,醫院為什麼不幫哥哥治病?”
李老倌兒很無奈的說道“想不到呀,過了多少年了,醫院的住院費貴得嚇死人,連床都沒有,看個病怎麼變成這樣了?早知如此,還不如鄉下尋個赤腳醫生,說不定真能幫小潔的病治好。”
父親說道“我還是相信李老師,小潔的病隻有先進科技的醫院能治。”
李老官歎氣說道“可是這小子的病來得太奇怪,誰也診斷不出什麼病因,不會是被鬼神纏上了吧?丟魂兒,上次小海濤都治好,為什麼這一次明潔的病……。”
聽李老倌兒如此一說,嚇得鬆靈一身冷汗,明潔生病之前,不但衝撞了鬼神,甚至還鬨出很多的怪事,可是之前還好好的明潔一夜之間病得連躺三天,吃了好多藥都不見好轉。
父親寬慰李老倌兒說道“李叔,放心吧。我家明潔的病一定能治好,李奶奶也說了,明潔不是丟魂兒,也不可能是衝撞鬼神,都試過了,而且我家明潔的精神比一般人還飽滿,尋常鬼神根本不敢糾纏,屬於尋常的傷病,需要到醫院才能治療。”
“嘿,這老貨,真搞不懂,難得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相信科學治病,不是有人傳說紹雲奶奶搞迷信騙錢麼。”
鬆靈眨眼問道“老爸,哥哥是受傷嗎?”
父親答道“是呀,李奶奶和醫院的醫生都這麼說經脈骨骼都受損,內損很嚴重,都說能活著就是奇跡,說明你哥哥命大。”
鬆靈點點頭說道“這樣呀,我放心了。”
莫名其妙的話,父親和李老倌兒麵麵相覷,不知鬆靈胡說什麼,可誰也說不清明潔如何受傷如此,檢查不出一處外傷何來內傷。醫院醫生診斷說等死,李奶奶說明潔可能癱瘓,李俊霖老師推薦大城市中運用先進科學治療能夠治愈,各說一套,小鬆靈此時說出放心的話語,也不像是安慰,總之明潔這一次受傷極為奇怪,任誰也說不出所以然。如果真的是受傷,這般折騰,正如醫生所言,還活著簡直是奇跡。
邁出醫院外門的一刻,父親忽然停了,內心的掙紮,遠勝身體的疲累,明潔是一生的希望,如果輕信醫生之言,是否也太草率,不能不治,可是一時也想不到彆的辦法,為今之計,是不是能試試李老倌兒的注意,尋父親當年的那些故交,六十多年過去了,還有誰記得,連李老倌兒也說不清楚誰能幫忙。想到此處不覺兩行熱淚滾下來,哽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爸,您放我下來,我要喝水。”
後背感受到一陣氣息躍動,明潔說話很微弱的聲音,仿佛山泉水般的聲音,急得父親慌慌尋了個地方,放在花壇上,鼻子一酸,忍不住大把的眼淚出來,看見兒子的臉上,眼眸閃光,白雪般的膚色恢複血色,淩亂的黝黑頭發,精絕俊色的臉散開活力,虛弱的昂起頭,喉結滾動,呼吸胸口起伏,勁風浮動掃開落葉。
“喔,小潔哥哥,我帶山泉水啦!要不要喝,我聽蘇老師說城裡的水要出錢買,所以我灌了滿滿一大杯,白天才喝了一小口口。”
鬆靈雙手把玻璃杯子送到明潔嘴邊,發絲流海微動,眉眼微笑,鬆靈小心翼翼喂明潔喝水,喝完大半杯,膚色淬上冰光,鮮活嫩滑,沁潤肌體血脈,手臂動動,推推鬆靈小肚子。
鬆靈睜大水汪汪大眼珠,後退三小步,伸伸舌頭,小手撥開明潔發絲,雙眸閃動小聲說道“哥~,真的是你嗎?長大了好多多,好像…好像那夜的影子。”
明潔不說話,動動手臂撫摸胸口,依靠父親肩膀,擦去眼淚說道“老爸,辛苦你啦!”
“不苦,不苦,隻要兒子好好的,怎樣都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