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知曉鬼城異變之後,趙玄麒並不打算嘗試滅掉鬼城源頭,而是想要采取比較穩妥和保守的做法,畢竟此世邪祟能力詭譎,說不得就會遇到未知的變故。
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退路,各種變故頻繁發生,一步步將局勢推進到了如今的地步。
隻能夠放手一搏!
“請諸位為我開路!”
還未等眾人開口,趙玄麒便一聲大喝,身形一動,已然迎上了圍困而來的一眾邪祟。
拚了!
見到這個情況,眾人也沒有時間再多計較與猶豫,心中一橫,全都跟上了趙玄麒的腳步。
他的做法雖然瘋狂,但都到了如今的地步,的確是有進無退。
“五行遁術,顛倒迷離!
”
蒲向榮雙目之中布滿血絲,額頭青筋炸起,鼻孔之中流淌出鮮血,他一瞬之間在眉心刻畫完成了一道術式,周身泛起五色光芒,相互輪轉融合。
他雖然精通五行遁術,但受限於當前境界,最多隻能夠做到三種五行屬性相互組合就已經實為不易,但如今,他施展秘術之下,不顧身體損傷,強行達到了五行結合的地步。
嗡!
隨著遁術的完成,一股莫名的元炁擴散開來,周圍的邪祟,包括那五隻實力極強的智慧邪祟,一瞬間居然全都受到了遁術的影響。
身形凝滯,行動變緩,感知變得模湖,五行結合,金木水火土,蒲向榮改變了一片區域之內的元炁,以一己之力,影響了數十隻邪祟!
雖然隻有短短的瞬間,但在這關鍵時刻,這一瞬之間就顯得極其重要。
“助我!
我死在這裡,對你沒有好處!
”
莊黎在心中呼喚那個神秘的意識,尋求幫助。
那個聲音沒有回應,沉默不語,但下一刻,莊黎的身體猛然一顫,似乎遭受到了某種刺激,身體深層次的某些潛能被激活,大腦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明,周身青光驟然熾烈。
“萬物,生!
”
青光伴隨著她清冷的聲音擴散開來,地麵之上,青光所過,居然好似有虛幻的花草在生長。
一直纏繞著眾人影子的那樹木陰影與青光觸碰,就好似觸碰到了滾燙的烙鐵,猛然倒退,不敢接近。
遠處,那黑色的石碑猛然一顫,地麵上有鬼影竄出,麵容猙獰,身上青光覆蓋,居然詭異的生長出了藤蔓,散發著勃勃生機,但這種生機卻似乎讓這些鬼影受到了巨大的創傷。
另一邊,那周身長滿眼睛的屍體,半閉半睜的無數眼睛顫抖著張開,難以再對眾人造成影響。
地麵之上那血管一般的藤蔓也被青光所演化的虛幻花草覆蓋,那種奪取眾人血炁,以大幅度增強術式消耗的影響隨之消失。
同時,眾人被青光映照,隻覺得一股生機注入身體,體內的一些潛能被喚醒。
這是......
莊黎驟然之間爆發的強悍影響,頓時讓眾人心中震蕩。
“劍元......無量!
”
任飛雙指在身周各處連點,他體內的玉光磅礴,同時向雙掌彙聚而去,猛然斬出玉色劍光。
全力出擊,毫不留手,幾乎瞬間就耗掉了他僅存的體能。
然而下一刻,奇特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體內似乎產生了某種變化,以眉心、胸膛、小腹三處丹田為中心,玉光再次燃起,迅速擴散,原本耗儘的身體元炁,這一刻居然瞬間補充完全,隻不過肉眼可見,他的身體萎縮了一大圈。
往生宮絕學,往生無量!
通過特殊方法刺激身體,迅速將身體血肉轉化為元炁,若身體血肉不足,便會以某種未知的方法,奪取身體命數,以命數來強行恢複自身元炁,甚至於傳聞此法練到最高層次,能夠預借來世之命數,透支往生之潛能。
修成此法的往生宮門人,幾乎無人能夠長命百歲,壽終正寢,甚至於來世都要遭受苦難。
但往生宮門人不在乎,他們隻修今日,不修來生!
因此河清五派之中,往生宮為最強,被人認為是一群瘋子,不能夠招惹。
刷刷刷刷!
五道近乎耗費了任飛所有元炁的恐怖劍光縱橫,斬在了麵前的幾隻守護邪祟身上,頓時陰炁炸裂,五隻邪祟身上劍痕深邃,立刻就有血色藤蔓刺入它們的身軀,瘋狂的輸送血食之力,看似恐怖的傷勢,在邪祀塑像的幫助之下,隻要血食之力足夠,這些邪祟就不可能滅亡,甚至可能短時間恢複。
反觀任飛,他的情況也不好,受限於當前境界,他並不能真正達到“無量”的地步,反複預借數次命數恢複自身,便已經是他的極限。
斬出這五劍之後,任飛整個人都已經有些脫相,在劇烈的喘息。
雖然沒有成功將對方斬殺,但一人之力,一瞬之間創傷五隻實力極強的守護邪祟,這等戰力已經堪稱恐怖!
而這,也創造出了絕佳的機會。
刷!
遲利一步踏出,周身毛孔之中爆發出血霧,被籠罩其身的紅將首手中的破魔刃所凝聚,那柄破魔刃頓時形態暴漲,從丈許暴漲到三丈以上,伴隨著遲利的動作,被紅將首猛然揮出。
蕩魔!
砰砰砰!
周圍的邪祟,被這巨大的破魔刃掃過,頓時向兩側倒飛出數丈,那幾隻守護邪祟被任飛斬傷,又有蒲向榮遁術的幫助,此時也無法抵擋,倒飛而出。
近乎絕境般的圍困,此時在幾人傾儘一切的爆發之下,生生被掃開了一條道路!
與此同時,在這種恐怖爆發之下,幾人現實之中的形體也開始產生出了相應的變化。
往生宮內。
任飛的身體迅速乾癟,體內的元炁不斷起伏波動,體表玉光明滅不定。
“任飛用了‘無量’?!”
守在一旁的往生宮高層神色變化,立刻上前查看情況。
“而且一次性使用了至少三次以上,這幾乎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有往生宮高層沉聲說道。
這說明,任飛遭遇了巨大的危險,已經用出了所有底牌,這是在搏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有變故?!
五行幫之內,蒲向榮的身體七竅之中溢出了鮮血。
妙音堂之中,莊黎的體表泛起了青光,似乎有藤蔓顯化蔓延。
陰山派內,遲利的周身毛孔都開始溢出鮮血。
原本,隻要不在鬼城內死去,即便是受到肢體殘缺的傷勢,離開鬼城之後也隻是會身體元炁受損。
但如今的情況不同,不是鬼城對眾人造成的傷害,而是眾人自身的過度爆發,這種自主的行為使得他們現實之中的身軀也受到了牽連。
這種異變,讓各派感到無比心驚,派出的最強弟子,居然出現了問題?!
鬼城內的局勢,已經惡化到了這種程度嗎?
與此同時,鬼城黃府。
嗖!
趙玄麒的身形毫不停留,瞬間從眾人拚殺出的空擋處掠過,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後方那立於閣樓之上,俯瞰眾人的詭異邪祀塑像。
這一刻,莊黎、任飛幾人的心都猛然糾了起來。
拚出一條道路,並不算難,最後這一擊,才是真正的凶險。
趙玄麒脫離了莊黎的元炁影響範圍,那種淨化之力消失,躲在角落的幾隻邪祟,頓時再次朝他釋放出影響。
樹枝的陰影纏繞在了他的影子之上;黑色石碑之上的鬼影沒入地麵,搖動他一定範圍之內的大地元炁,破壞其平衡;周身長滿眼睛的屍體,一隻隻眼睛緩緩閉合,試圖影響趙玄麒的感知。
吼!
趙玄麒猛然意誌勃發,體內氣血同時湧動,恐怖的身軀再一次膨脹,鼓動的氣血和肌肉似乎要將皮膜都撐得炸裂開來。
蓬!
體表金火爆燃,熾烈的光芒連帶地麵的影子都映照得近乎消失,那纏繞而來的影子枝丫因此而退散,連帶著石碑的元炁影響也被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