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對於神臂門眾人來說簡直如同九幽之風,讓人忍不住渾身戰栗。
他們無法想象眼前的事實,甚至認為這很可能是某種術式產生的幻覺。
怎麼可能?!
原本廖長老還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乘勝追擊,準備將敵人趕儘殺絕,而如今卻麵目全非的倒在了他們的麵前,生死不知。
這種變化與反差實在太大,那個為首的年輕壯漢的笑容甚至還僵硬在臉上沒有散去。
不要說神臂門眾人,就連赤心派眾人也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他們依仗的高人,明明不敵對手,半路逃脫,狼狽而走,然而如今對方非但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強大的對手反而被他擊敗,橫陳在他們的麵前。
“反擊!
”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丁華鑫,他近乎絕望的雙目之中迸射出激動的光芒,發出一聲怒吼,將眾人從震驚之中喚醒。
“反擊!
”
赤心派眾人隨後也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吼聲,似乎想要將之前被壓抑的怒火都噴吐出來。
而神臂門一邊,則是在對手的怒吼之中肝膽震顫,士氣瞬間逆轉。
“撤退!撤退!
”
為首的年輕壯漢驚慌的大喝一聲,沒有任何戀戰之意,立刻調轉身形準備脫離戰場。
後天與先天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就連廖長老都徹底栽了,他們這些人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一時之間,神臂門眾人做鳥獸散,不敢再停留片刻。
“全部留下,不放走一人。”
趙玄麒站在樹冠之上,沙啞冷厲的聲音傳播,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他身形一動,立刻朝著那逃竄的年輕壯漢追去,就如從高處掠空而下的鷹隼,撲向奔逃的老鼠與野兔。
被他盯上的年輕壯漢,又怎麼可能脫身?
轉瞬之間,他便覺得背脊發寒,汗毛倒立,好似被遮天蔽日的陰影所籠罩,他知道無法逃脫,但畢竟是武人出身,不會輕易坐以待斃。
啊!
他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大吼,驅散心頭好似麵對鵬鳥獵食的恐懼,周身毛發倒立,雙臂充血膨脹到了極致,顯化出金色紋路,反複的符籙凝聚成型,朝趙玄麒轟擊而出。
啪!
出招的刹那,他周身血液噴湧,七竅流出鮮血,顯得無比猙獰。
周圍空氣震蕩,元炁攪動,聲勢駭人。
生死關頭,他超越了自我,這幾乎是他此生打出的最強一擊。
甚至他覺得,若是此次得以不死,憑借這一擊,他的先天壁障就會鬆動,沉心苦修,未必沒有破境的可能。
能夠被廖元平這名派中長老看重,此人的天賦在神臂門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然而這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刷!
在他眼中,那道身影之上澹灰色元炁一閃,速度快到了極致,完全超出了他視線與感知的捕捉。
他隻覺得灰色絲線一閃而過,那道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年輕壯漢神色怔然,身體僵在了原地。
沒有疼痛之感傳來,他隻感到一瞬間,兩條手臂無比輕盈,恍若無物一般。
錯覺麼?
不對,不是錯覺!
他驚恐的感受到,自己失去了對兩條手臂的知覺與操控,隨後一道鮮豔的血線出現在了他雙肩部位,他的兩條手臂失去了與身體的連接,依循著重力朝地麵墜落而去。
眨眼之後,洶湧的鮮血才開始飆射,神經係統才反應過來,強烈的疼痛之感湧入了他的大腦。
啊!
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但慘嚎還未結束,便感覺到後背猛然遭受重擊,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著原本戰場的方向飛馳而去。
而趙玄麒的身影也未曾多停留半刻,將年輕壯漢踢飛之後,他便再次身形一閃,襲向了下一個目標。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原本的戰場之內,赤心派眾人圍成一團,將神臂門敗兵團團圍住。
有趙玄麒親自出手的情況之下,參與此次行動的神臂門弟子沒有一人逃脫。
啊!啊!
那些神臂門弟子之中,有不少在哀嚎,在哭泣,他們的手腳被斬斷,鮮血流淌了一地,血腥味在場中飄蕩。
這些人,大多都是趙玄麒親自出手,這等凶厲手段,讓一眾赤心派之人也不禁暗暗咂舌,在看向那道身影的時候,多出了一種敬畏。
丁華鑫上前,查看神臂門眾人情況,特彆是倒在地上不成人形的廖元平的情況,發現此人雖然氣息微弱,但並沒有完全死去。
“前輩,多虧您此次出手,我等才能度過劫難,前來襲擊我等的神臂門弟子,包括長老廖元平,全都在此,沒有一個遺漏,不知道前輩您想要如何處置這些人。”
丁華鑫走到趙玄麒麵前,悄悄掃了一眼那張陌生的麵容,拱手鞠躬,十分恭敬的說道。
周圍的眾人,也都在暗中打量著這位完全陌生的高人。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來曆。
其行事作風,都帶著一種莫測之感,明明不敵對手,狼狽逃走,卻轉眼又將對手打到這種程度。
實在是深不可測,讓人匪夷所思。
“你有什麼看法?”
趙玄麒神色平靜,掃了麵前的丁華鑫一眼,開口詢問道。
“依照晚輩看法,這些人很有價值,如今我赤心派在劍北道局勢不佳,若是將這些人握在手中,作為籌碼,能夠讓對手投鼠忌器,挽回局勢和損失,若是您能將這些人交由我派中處理,我等願意滿足您的任何要求。”
丁華鑫低聲對趙玄麒說道。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被一旁的神臂門弟子聽在了耳中,特彆是那名雙臂儘斷的年輕壯漢,聽聞此言之後,雙目之中頓時迸射出了一種希望的光芒。
“此言很對,我等都是派中優秀弟子,我家中長輩與神臂門高層有身後交情,更有廖長老在你們手上,我們活著對你們來說更有價值!”
年輕壯漢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