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似乎是一處客棧,門口慘白的牌匾之上,以歪歪扭扭的血色墨跡書寫著幾個古字。
叮鈴鈴!叮鈴鈴!
忽然之間,建築門前的一連串白色魂幡無風飄蕩,其下墜著的銅鈴在這寂靜的黃泥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種寂靜與清脆的反差,反而給人以一種詭異之感。
建築大門那無法窺探的黑暗微微扭曲顫動,兩道黑衣人影居然從那扭曲的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其中一人,身形高大,頭戴鬥笠看不清其具體樣貌。
另外一人,身材婀娜,前凸後翹,一眼便能看出是個女人,雖然頭戴鬥笠看不清樣貌,但從其體態動作,媚骨天成,樣貌必然不差。
“‘路引’到手了,接下來,便是趕往酆都城內,布置鬼胎,引導各方之力,開啟幽冥路了。”
高大男人輕聲說道,聲音十分具有磁性,他攤開手掌,在其掌心靜靜躺著一塊古樸的槐木令牌,其上血色紋路彙聚成繁複扭曲的死紋。
這令牌似乎在散發著某種奇特的力量,兩人身邊縈繞而來的濃霧被微微驅散,原本周圍道路上一些蠢蠢欲動似乎想對他們發起攻擊的邪祟,此時也平靜了下去,好似失去了目標一般。
幽冥域之中死意濃重,滋生種種怪異,非是活人所能長久生存之地,越是深入,則越是凶險。
在古代,生人想要深入幽冥域,拜訪酆都鬼城,就必須要手持陰都路引,得到路引庇護,一應凶險便會消退許多。
想要換取路引,隻有幾種途徑。
一是幽冥域掌印者以特殊方法所凝聚的“鬼錢”,二則是消耗自身冥冥之中積累的“陰德”,三則是消耗自身之命數。
而在絕域演化的幽冥域之中,種種規則並非十分完善,無法強行攝取生人之陰德與命數,因此隻能以“鬼錢”進行兌換。
“神子,既然我等路引已經到手,那便繼續行動吧,隻不過這‘驛莊’之內,似乎因為絕域影響,產生了未知異變,也不知道僅有這一處如此,還是各處都是如此,其他人若是碰到,想要換出路引,恐怕沒有這麼容易。”
女人輕聲開口,聲音柔媚,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酥麻之感。
“的確是有些麻煩,但絕域異變,也在計劃之中,隻要你我能夠順利抵達酆都,提前一步進行布置,事情便不會太糟糕。”
安達神子輕聲說道。
兩人正準備繼續前行,忽然之間,安達神子的身形微微一頓。
他手掌一翻,一塊牌位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上,牌位之上紋路彙聚,微微綻放光芒,一道道星點纏繞其上,好似眾星拱月一般。
忽然之間,兩顆光點忽然碎裂了開來,化作幽光消散於無形。
“拘魂罰惡與索命報時二位判官牌位破碎了,看來達哈與哈克圖已經遭遇了不測。”
安達神子淡淡說道。
他手中所持牌位,乃是幽冥域百十判官之首,大判官代替後土無生娘娘統帥一眾判官鬼差,以大判官之權能,於幽冥域之中,具備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女人聲音微微變化。
兩名教中先天高手,配合牌位之力,身處幽冥域之中可動用權能,怎麼可能如此輕易便死去,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高手?
“於此幽冥域之中,他們身死,不可能沒有通過牌位留下相應信息,待我以大判官之能,查探一番。”
安達輕聲說道,他將手中牌位貼近眉心,幽光釋放與凝聚,某種冥冥之中傳遞而來的信息在他腦海之中回蕩。
“變數.未知絕學權柄影響”
重重疊疊的聲音不斷震動,讓人感到大腦脹痛,此地畢竟不是幽冥域,他也並非真正的大判官,因此接收到的消息會產生某種異變。
不過,安達神子還是從中提煉出了重要情報。
“未知變數,能夠影響幽冥域,來曆不明的未知幽冥道絕學?”
安達神子雙目微微眯起,他身份非凡,所知道的情報自然不是高矮兩名黑衣人能比。
此時此刻,他想起了臨行之前,那位曾經和他說過的事情。
變數的存在,可能從上界降臨的高手。
“沒想到,這麼早就出現了。”
他神色平靜,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了一般。
“到底發生了什麼?”
女人開口問道。
“一些不可避免的‘變數’,走吧,我們的行動要加速了。”
安達神子腳步一動,迅速前進。
另一邊。
**之內。
兩刻鐘左右的時間之後。
趙玄麒並沒有立刻離開,稍微恢複了一下因為施展“無界”之能而大量耗損的體能與元炁,又花了一點時間,以更快的效率迅速將整座**之內的所有房屋之中的邪祟統統清空,獲取了將近五百的鬼錢。
“鬼錢必然是有很大作用的,那兩人之前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卻依舊襲擊了我,很可能就是為了奪取我所獲取的鬼錢。可惜我還不清楚其用途,那兩個家夥一點情報都沒有透露。”
趙玄麒有些無奈,但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
“**已經被清掃,沒有繼續停留下去的意義,循著腦海之中那種低語呼喚的方向深入這片幽冥域之中,必定會有線索。”
他整理了一下手頭的線索,不準備在這片**之中繼續停留。
很快,他便來到了村子的另一處出口。
舉目望去,一條黃泥路在濃霧之中孤零零的蔓延,深入未知之地,兩旁魂幡在微微顫動,迷霧湧動之中,似乎有詭異之物在暗中蟄伏與窺視。
趙玄麒深吸一口氣,踏出了村口,沿著黃泥路,身形逐漸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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