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儘管他今天還有100個移民要帶,臨走前還是補充:
“多說一句,寰宇聯合人口稀少土地廣袤,經濟情況良好,蛋糕很多。有技術的在這兒不愁吃喝。”
“但你們核心星區的人老是喜歡搞原子化質子化個人家庭,這一點很不好。”
“公司還有當地的特殊自然環境,都鼓勵大家結伴,甚至你有本事組建後宮或者加入逆後宮都行。總之就一點……”
執法官豎起一根手指:“儘快組建家庭生兒育女……我知道你要說你們速子人被摘了設備,彆擔心,公司會免費發放義體器官的。儘快去找吧,靈與肉結合了,大不了試管嘛!”
技工臉漲得通紅,儘管已經是星際人類,但男人本能讓他在麵對其他人時,被直言不諱地說‘你沒有’,還是令他冒出恥辱感,
尤其是對麵有的時候。
他憋屈道:“好,好的……執法官大人。”
“彆叫大人,直接叫執法官就行了。”
“好的執法官,請問您來這裡多久了?”
執法官自豪一笑:“已經4年力,我是從鬣礦移民來的,現在是正經伊甸星人。”
送走執法官,技工裸著腳在冰涼的泡沫陶化金屬地麵,一寸寸丈量屬於他的房子。
88平不算大,尤其是對荒涼的狼靈星而言,他每天穿著工業外骨骼工作的場所,比這不知道寬闊多少倍。
但88平似乎又很大,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寸寸不落。從下午開始丈量,等最後一步踏過,日頭已經西落。
等到丈量完整個屋子,他才心滿意足地靠著陽台欄杆,眺望繁榮的城市,打開自己的移民背包,拿出一小瓶在狼靈星戰爭時,從廠長辦公室偷走的半瓶自由甘飴。
遠方是圓頂城市穹頂的高強度玻璃幕,伊甸星自然環境極好,不需要任何投影,直接裡外透明即可。
昏黃的兩顆恒星,歪歪斜斜地掛在海麵,倒映出熔金燒紅的天際與波光粼粼的遠方大海。
放假的城市到處是沸騰的人流,人們在這裡上演愛恨離聚,有人相愛有人分手。
那些在核心星區被生存排擠在外的情緒,到了這裡,似乎都變得重要起來。
空氣裡是騰騰的熱氣,那是樓下老居民炒菜的味道,刺啦刺啦的食材下鍋,與高溫的油脂碰撞,像是開蓋的汽水。
葷素的怡人芬芳碰撞出奇妙的化學反應,那是海味與山珍的團圓。
技工食指摸索著玻璃瓶,第一次覺得身上昂貴的,簽了18年債務的義肢和22年債務的義體脊椎有點礙事。
這些原本讓他每天能掙更多錢的設備,卻讓他沒法用純自然的手指撫摸自己的家。
“我的家……哈!”他自嘲地笑笑,“要住滿10年嘞,寰宇聯合也才十年。”
他話雖這麼說,但眼神裡揮之不去的眷戀,表明了這位速子技工的真實感受。
他大口灌下名為自由的甘飴,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氣息。
如果這樣的生活能一直持續下去,就算孫艾蒿來了,我也要跟她鬥上一鬥。他心裡暗暗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