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加爾抿著油汪汪的嘴,淡定搖頭:“再說至高霸主之位,事情不同,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打速子科技戰敗,和打地獄軍團戰敗是不一樣的,我贏了隻能證明我對了,但我輸了未必證明我錯了。”
法拉赫上下打量女婿,遲疑地伸出滿手油膩去摸貝加爾的額頭,奇道:
“這也沒發燒啊,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
貝加爾看著嶽父關切的眼神,笑笑:“我說真的嘞。”
“打地獄軍團前後,我跟其他政權說了多少次地獄軍團的特殊性,但除了寰宇聯合和盧德教會,有幾個肯聽?辛達瑞亞之獅那個老雜毛,乾脆壓著鬣犬礦業,兩個勢力就派了幾條巡洋艦糊弄咱們。”
“是,這一仗是打輸了,但看聯軍這架勢,再看地獄軍團直接拉來餘暉助陣,擺明自己不再是人。”
“經此一役,還有誰會覺得我在打著‘守護人類’的借口,嘗試吞並星域?地獄軍團能打贏聯軍,就證明星域沒有任何一家勢力,可以單打獨鬥勝過他們。”
“加強合作,軍事指揮統一,工業、運輸聯合,才是唯一的出路。”
“誰在這個關頭掉鏈子,誰就是人奸!”
法拉赫聽得直搖頭:“小子,你說的這些都很好很漂亮,但這都是大勢。領頭的未必是你,更未必是至高霸主。這些老頭我關心但沒那麼在乎。”
“我隻關心我女兒的老公,我的狐朋狗友。”法拉赫油乎乎的食指戳著貝加爾滿是勳章的胸口,“你呢,你怎麼辦?家族怎麼辦?怎麼通過霸主各家族問責,怎麼挺過軍隊獨走?”
“獨走?”
貝加爾笑了:“他們憑什麼獨走?”
“打殘速子,完成百年夙願的是我吧?下層軍官對我的態度,可沒有因為這一戰失利改變。我這些天坐在這裡,沒有約見一二三等家族的代表,可不意味著我沒做事。”
貝加爾挺胸:“利用十四團等基層軍官秘密結社,我已經引導好了基層軍官和軍人的輿論方向,我貝加爾確實有錯,但錯在太過相信其他勢力為人類而戰的決心,錯估了這些巨企和軍閥的貪婪。沒有基層輿論支持,這些家族拿什麼獨走?”
“再說,以前的至高霸主,都隻掌握一到兩家大家族。嶽父大人,我們手裡,可是有一整支十四軍團無人艦隊的。”
迎著法拉赫漸漸瞪大的眼睛,貝加爾盤腿撐著膝蓋的模樣,仿佛無形間高大許多:
“再者,以前的至高霸主,都迷信軍事力量,盟友隻有一個盧德教會……可盧德教會在乎的從來是霸主而非至高霸主個人。”
“但我呢?我這些年,資助了一個新巨企寰宇聯合,一個近在咫尺的勢力瑪格歐斯重生。”
“說起來康達也是不爭氣,我都掏這麼多星幣了,結果最後才隻混了個瑪格星係自立。反而是李斌,沒費什麼精力,不但自己成了巨企,還拉來了布萊頓聯盟和星際帝國。”
“嶽父大人,您不妨想想,以我為紐帶,霸主在東部星區的外交格局,什麼時候這麼好過?以前我們麵臨的,可是全星區圍攻。”
“我倒了,霸主還有誰,能擔得起將各勢力擰成一股繩的重擔?”
法拉赫倒吸一口涼氣:“所以你小子,這幾天是故意躲著的?”
聽到這話,貝加爾倒是老實搖頭:“也不是,我一開始確實是來躲的,邊躲邊想著破局。啃了幾天老鼠肉,想著日子再差也不會比過去差,漸漸的就想通了。”
貝加爾說著,指向門外:“當然了,還有至高參謀團的諸位幫忙,他們雖然來自各家族,但經年累月以霸主最高權力機關的名義工作,很多人的視野都跳開了家族……至少部分跳開,這些精英,都看得比他們家族的人遠。”
“有了他們,我才有平息軍隊和各家族騷動的直接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