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廢墟，建築越來越密集，有少數建築物的招牌，仍舊存在。
背景是上床下桌的宿舍，所有的床鋪全部掛著小帳子，擋住了視線，遠處模糊的地方，還有女生架在兩張上鋪的爬梯上邊做一字馬，邊看著一本教科書。
“得到那滴‘數字雨’後，這位009前輩，清除過【完全體】的感染者……”
想到這裡，周震拿起那個小鱷魚卷筆刀，再次往照片裡伸去。
周震立刻打開這張照片，然後伸出手掌，往照片裡麵抓去。
這些草葉的形狀跟正常草葉有些微的區彆，似乎出現了一定情況的畸變。
風從遠處吹來，在參差的大樓間跌跌撞撞出千回百轉的嚎叫。
緊接著，周震收回手臂，再看向那張照片時，就看到照片恢複原樣，剛剛消失的卷筆刀，已經重新回到了照片裡。
偷拍的念頭稍微占據了一會兒的上風，但很快，又跟交朋友持平……
第一張照片變成了那張女生宿舍裡偷拍的女生換衣服的照片，用鯊魚夾夾著長發，露出一截白皙脖頸的女生，背對著鏡頭，她身影窈窕纖細，淡藍色牛仔短褲下的雙腿雪白修長，趿著一雙灰粉色拖鞋，姿態與打扮都很隨意。
聽到這裡，周震頓時陷入沉默。
思索間，周震接著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腦海裡最後一組公式之中。
橋下不是河流，而是一個橢圓形的湖泊，周震依稀記得，這座城中湖在百年前非常有名，湖畔的好幾座建築，都是網紅打卡地，湖邊還專門留了一片灘塗，供候鳥遷徙過程裡休憩。
車窗外，晦暗的建築飛快倒退，兩側高樓林立，已經被侵蝕出內部鋼筋的混凝土建築靜靜矗立在灰撲撲的天空下，深綠黯紫的藤蔓，附骨之疽般攀爬在這片鋼筋混凝土叢林裡。
他的手掌從手機屏幕中一點點拿出，但手中卻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拿出來。
下一刻，他的手掌直接伸進了這張照片裡麵！
伸進照片裡的手掌，迅速變成二維的，大小和比例，也迅速變化，很快變得符合照片裡其他人與物品的比例，成為照片的一部分。
“現存下來的‘數字雨’不多，但每一滴‘數字雨’裡麵，都包含著浩瀚深奧的數學知識，那是遠遠超過了普通人想象的高等文明結晶，無論是我們留著自己用，還是交給上麵，都能解決我們現在的處境！”
“狩獵感染者可以提升我們的‘數字能量’，提升我們的‘數字階梯’。”
“這個空缺的編號，就正好給了我。”
“因為普通照片裡的東西，本來就是二維的，無法帶到三維世界。”
“幽靈小組裡，有一位編號009的前輩，曾經在另外一座高風險城市執行任務，碰巧得到過一滴‘數字雨’。”
頓時，手機微微卡頓，加載了片刻，才開始顯示裡麵的茫茫照片。
周震聽著，微微點頭，如果他的“數字階梯”達到“第五階梯”，就可以去抄楚晶妍的第五題。
“024這個編號，以前是一位‘第五階梯’的前輩使用，我加入幽靈小組的時候，那位前輩剛好在一次案件中犧牲。”
“【能量觀測】，能夠觀測到兼容者與感染者的‘數字能量’，以及大概的能量強度。”
024號幽靈點了點頭，簡短的說道：“走。”
“如果連低難度的‘數字森林’都沒有的話，那麼就隻能狩獵感染者了。”
很快，他的手掌再次伸進照片，把卷筆刀放回了桌子上原本的位置。
“我這三個新的‘數字域’，分彆是【能量觀測】、【能量同步】以及【二維空間】。”
接下來的道路越來越難走，除了時不時出現的坑洞外，地麵上還散落著不少玻璃渣、生鏽的釘子之類。
話剛說完，周震忽然身體僵住不動，腦海之中，兩個同樣強烈的念頭瘋狂爭奪著他的行動，一個念頭是馬上去把那八個剛剛結交的朋友找回來一起玩；還有一個念頭則是把024號幽靈綁在越野車的引擎蓋上，瘋狂的拍照……
想到這裡，周震接著問道：“009號……你的編號是024號，是不是編號越往前，就越厲害？”
“我的‘數字階梯’提升，或者伱的主人格‘數字階梯’提升，一樣有機會找到解決現在問題的辦法。”
望著這一幕，他頓時明白了剛才在教室裡，楚晶妍那句話的意思……
“你的那張護士照裡的東西，也是不行，因為你那張照片的背景，不是真實世界。”
轉過一個反向急彎後，前方出現了一座有著很多縫縫補補痕跡的大橋。
所以發作的時候，他還是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等下到了隔離點後，一個是補給；另外一個，就是收集情報。”
周震很快抓到了手術剪，然後把手收回。
數字雨！？
024號搖了搖頭，說道：“個位數編號的幽靈，每一個都是極為強大的‘數字兼容者’，他們代表了幽靈小組的頂尖戰力，有著特殊的地位，但兩位數以上的編號，采用的是補缺製。”
“【能量同步】，可以讓我的能量偽裝成其他兼容者、感染者的能量。”
周震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仍舊僵立不同，兩種思維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爭奪著主導權，以至於他的身體遲遲無法做出下一步的動作。
“此外，超過我手機屏幕大小的東西，同樣拿不出來，也放不進去……”
但眼下，整個湖麵都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生氣。
024號幽靈沒有遲疑，迅速拿出周震的手機，遞了過去。
周震再看這張照片，裡麵的人物跟東西還是與剛才一模一樣，隻不過，擺放在換衣服女生旁邊桌子上的卷筆刀，已經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024號幽靈頓時反應過來，迅速一把搶過周震的手機，然後緊盯著他，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此刻雙手抓住上衣的下擺，剛剛掀起一點點，露出纖細嫋娜的腰肢。
“還有這次跟我一起來的三名隊友，他們的編號，都是從前輩們那裡繼承來的。”
想來那應該是孟卓作業本上的第三題。
唯一的公路坑坑窪窪的地方越來越多，路邊廢棄的金屬裡有新鮮彈殼的痕跡。
越野車呼嘯著蹦躂過一段道路後，周震才緩緩問道：“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024號幽靈語氣平淡的回道：“陶南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