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安裝消音器的槍發出的每一聲都有種震耳欲聾的震撼感,驚得石壁上些許碎石散落。
此時樹洞外僅有兩個人,但是誰開的槍卻不言而喻。
張起靈第一個衝了出去,緊隨其後的是吳三省,王胖子扶著負傷的潘子跟在後麵。
樹洞外,吳邪依舊緊握著手槍保持著射擊姿勢,月光打在他頭上卻隻照亮了他的黑棕色頭發,他的臉部一片漆黑。
已經徹底死亡的大奎倒在離他不足兩步的距離,黑紅色的血液混著星星點點的白色腦花流成一灘,浸滿了吳邪的鞋底。
張起靈掃了一眼地麵,在大奎的腦花裡發現了支離破碎的屍鱉王,嚴聲道:“快上樹,不然一會屍鱉全都會趕過來!”
他說完又掃了一眼剩下的人,將之前收起的麒麟竭強硬塞進失神的吳邪口中。
口腔中苦澀中夾雜著怪味的硬物瞬間喚回吳邪的腦子,連忙彎腰嘔了幾聲試圖吐出來麒麟竭,但幾乎是入嘴的那一秒麒麟竭就化成了水順著他的喉嚨一步到胃。
意識到根本吐不出來後吳邪腦子裡都快想好遺書了,心中又急又氣,一把擒住張起靈的領子就要開始罵。
張起靈依舊是那張冷臉,但趕在吳邪開口前他就解釋完了,“麒麟竭,能保你命。”
吳邪瞬間被噎得一堆話吐不出來半點,手上的力道鬆了鬆,尷尬又帶著些小埋怨地嘟囔著,“那你就不能先說嗎,我還以為是毒藥了。”接著討好般地拍了拍張起靈被捏皺的衣領。
張起靈低頭看了眼被捏皺的衣領眼裡閃過一絲鬱悶,揮開吳邪的手自己上手整理。
但這種材質的衣服似乎有些太過嬌弱,吳邪捏了不過五六秒,捏出來的褶子就又深又多,而且那些褶皺不管張起靈怎麼抻或是撫都沒有減輕的跡象。
發現實在補救不了,張起靈決定先放棄,但愈發抿得緊的唇讓人一眼就能知道他心裡的不甘。
吳邪也知道這是他的錯,連連保證出了墓就給張起靈賠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張起靈沒說什麼,也沒看他一眼,一個助跑翻身上了樹,轉瞬間爬到了距離地麵三米高的位置。
那個位置估計也聽不到解釋了。
剩下的解釋全都被迫咽了回去,吳邪狠狠揉了把他的頭發,人家三番兩次救了自己,結果最後自己卻以怨報德,簡直不是人。
算了,出去了給人家正兒八經道歉吧。
他這麼想著就回到吳三省的身邊一起往樹上爬。
過於困難的攀爬過程讓吳邪一時間隻注意腳下和上方的樹枝,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氣喘籲籲地扒著樹乾休息,下意識喊了句三叔卻沒有回應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又落單了。
而且由於樹葉過於繁密,月光照不進來,他連他們的身影都看不見了。
獨自麵對未知的惶恐不安後知後覺地穿透四肢,一陣自頭皮到腳底板的寒顫飛速通過,吳邪腿一軟險些站不穩直接從樹枝上摔下去。
他咽了口唾沫,穩了穩心神,又壯著膽子喊了幾聲。
“三叔!”
“潘子!”
“小哥!”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