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你家主人什麼時候回來啊？咱們倆待會兒可得把犯罪現場打掃乾淨。不能被他發現我們的交易。”萬茗剛走到陽台，就聽隔壁傳來女孩心虛的聲音。
“什麼交易？需要這麼多貓糧？”萬茗冷不丁出聲。
“啊！”在背地裡勾引有主的貓，還偷偷給人家喂糧，實在是不太體麵。現在被當場抓包，沈雪弦有種偷拐人家貓孩子的心虛感。
不過掩蓋心虛的最好辦法就是立刻占領道德高地，以及轉移話題。
“你走到這兒才出聲！怎麼樣，案子有進展了嗎？”沈雪弦提高音量，給自己打氣。
“這麼理直氣壯？！沈小姐，你喂的可是我的貓，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誘拐他人貓咪，為此你可要承擔相應的責任。”萬茗自動忽略後一句的轉移話題，接著拐帶貓咪的話題，故作嚴肅道。
“我”沈雪弦掙紮無果，一抬眼又換了套路。“萬警官，你這罪名太大，可怪不到我頭上來。你的貓咪沒有糧吃，跑來向我要。我不過是路見不平，掏糧相助罷了。”
“哦？這樣啊。”萬茗挑眉。
“當然，我這是做好事，怕它餓壞了，才喂東西給它吃的。不過我善良，糧呢，就不用你還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拜！”
沈雪弦總覺得自己對上萬茗，就沒有贏過。就想著敷衍過去，趕緊腳底抹油。
“網上輿論你看到了吧。”萬茗輕描淡寫地說著，都有記者堵到警局門口了，網上肯定是已經吵翻天了。
萬茗一邊說，一邊彎下腰收拾陽台的貓糧，還拖走了旁邊礙事的大胖貓。
沈雪弦停住了離開的腳步。
看來警方也受到了來自輿論和霍城粉絲的壓力。
今天她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社交平台的賬號私信炸了，微信顯示有十來條來自編輯豆豆的消息未讀。自己被帶走協助調查的消息已經傳開了。霍城本就有一大批的粉絲，命案的新聞又很能引起公眾關注。算上今天，網上關於霍城+命案的詞條已經掛在熱搜第一條兩天一夜了。
沈雪弦打開社交平台點開的第一條私信，就是不堪入目的辱罵和詛咒
“媽的死作者，沒事兒寫這麼變態的小說。要不是你和你該死的小說，霍城怎麼會死。霍城的死法那麼慘，就是凶手模仿你的小說做的，你也是幫凶。你和你的小說都是犯罪的一部分。死的怎麼就不是你呢？按照你的小說死去，自己親身實踐一下你寫的變態死法，肯定爽死了吧！”
沈雪弦又接著點開了自己主頁最新一條發文的評論，高讚的一條評論依然是讓她為成為了凶手的幫凶贖罪，甚至還有人分析說她就是凶手，原因是她的小說她最清楚細節，她作為原著作者接觸男主角也很方便，而且用小說的方式殺人，能讓她的小說更火。
沈雪弦看了幾條，直接退出切換到微信，回複豆豆的消息我看到消息了，彆擔心，我沒事。新文先不開了，網上風波過去再說吧。最近不要看網上的消息了，好不容易忙完簽售，好好休息。
沈雪弦回複完豆豆，又給在國外出差的閨蜜安瀾發了消息，告訴她下星期回國後先不要找自己，自己要出門旅行，回來後找她，然後就把手機關機了。
還是她走到陽台吹風的時候，看見了跑過來撒嬌賣萌要糧的雪球，然後順理成章地被雪球毛茸茸的肉身子撫慰了一點點複雜地心情。
沈雪弦想到這兒，轉身看向了萬茗。
萬茗還沒來得及換家居服，身上還是昨天見到的大衣外套，不過袖子已經被卷到了小臂。高高的個子彎著腰，一下一下地用手將散落的貓糧攏到一起，手上的血管脈絡清晰，手指修長。
在他的不遠處，白色的大胖貓已經睡著了，肚皮一鼓一鼓地，和下班後還要忙碌著給它收拾殘局的主人相比，顯得十分的沒心沒肺。
“看來確實是看到了，受到影響了？”萬茗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得目光，也沒抬頭，繼續收拾著貓糧說道。
“你認為凶手在想什麼？”沈雪弦沒有接話，若有所思。片刻後，她倚在陽台隔斷上，一隻手搭在隔斷上麵，一隻手托著下巴，神色認真地看著萬茗。
“嗯？”萬茗收拾好了貓糧，把大胖貓拖到了貓窩裡，然後也站到了陽台上吹著晚風。
“我想凶手應該也預料到了現在的局麵吧。他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殺死霍城，是需要大眾關注到小說吧。”沈雪弦看著對麵的樓裡亮著的一盞盞燈說道。
萬茗順著沈雪弦的眼神望去。一戶亮燈的人家裡，一對年輕男女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在客廳吃飯。年輕的媽媽在一勺一勺地喂著窩在爸爸懷裡的寶寶，畫麵看起來溫馨的不得了。
“我們查到霍城暴力毆打、威脅助理，故意讓武術指導武清做替身，在其摔斷腿後，私下買水軍說武清見錢眼開，利用傷腿訛告劇組和霍城，引導輿論施壓給劇組將武清開除。”萬茗低聲說著。
沈雪弦聽到萬茗的話，並不震驚，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了然。
“這樣就說得通了。你們給我看現場照片時，我一直奇怪，為什麼凶手會用小說中殺死毒梟的方式，如此有儀式感地殺死身為男主的霍城。當然，除了我討厭他以外，這至少和霍城一向給大眾的好形象不符。”
“但是，我不明白，如果凶手是霍城的直接受害者，亦或者是了解霍城真麵目的人，想必是恨極了他。”
“而小說中，毒梟豹子被殺後，除了被死對頭擺成了下跪的姿態來羞辱他以外，還被砸爛了臉來泄憤。這也是霍城屍體與小說唯一不符的地方。凶手既然是恨極了他，為什麼還保留了他的臉呢？”
“等等！”萬茗和沈雪弦同時出聲，兩人對視了一眼，看來他們都想到了凶手的行為方式裡最不合理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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