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雪弦的話，程方明點點頭，默不作聲地示意眾人跟他走。沐風接收到萬茗的眼神示意，不前不後地跟著程方明。
程方明和李慶文住在同一棟樓，不在同一單元，也不在同一樓層，在7層。程方明這一單元，隻有他和一樓的拾荒的老大爺是原始住戶，剩下的都是建築公司包下來的。
一樓樓道裡堆積著老大爺拾荒撿來的各種紙殼和水瓶，還有一些破舊衣裳，在已經逐漸悶熱的天氣中，堆出一種酸臭味，風吹過，這種味道就更甚了。
工地經理顯然不習慣這種味道，又不敢在萬茗麵前表現出什麼，小聲罵罵咧咧，繞著那一堆東西走。
程方明回頭看了一眼罵罵咧咧的經理，沒說話。
沈雪弦蹲下將被風吹掉的一件破衣服撿起來放回廢品堆，又在經理詫異的眼神裡，走回到萬茗旁邊。後麵嘴裡還是嘟嘟囔囔的經理悻悻地閉了嘴。
程方明帶著眾人到了門口，開門示意眾人進門。門內陳設簡單，甚至可以說和其他樓內房間沒有什麼區彆。房間內也有一扇朝北的窗戶，從窗口看出去，也剛好能看到外麵的建築工地和白塔尖。
沈雪弦在屋子裡晃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暗網視頻中的桌子，更不要說半臉黑色山羊麵具了。
程方明走到廚房，拿了杯水出來。“您喝水。”程方明將手中的水杯遞給沈雪弦。
“謝謝。”沈雪弦看了一眼程方明，接過水杯握在手中。
“您不喝嗎？我這裡沒什麼飲料，也就隻有白水了。”程方明還是第一次在眾人麵前說超過10個字的話。經理眼睛都大了不少，想著這個老實人什麼時候這麼會來事了，還知道給警官倒水了。
“我還不渴。”沈雪弦微笑說道。
“您這是嫌棄我家的水，不好？”程方明眼神盯著沈雪弦說道。
經理和三個工頭瞪大了眼睛，這個程方明是怎麼回事兒，聽不懂話似的，老是逼著人喝什麼水啊。“警官，不喝就不喝，你老讓人家喝水乾什麼。”經理上前要拉住程方明。
萬茗過來攔了一下經理，手肘碰了一下沈雪弦拿著水杯的手，水杯直接摔在了地上，轉了好幾圈。“誒呦，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
“沒事兒，沒事兒，警官。杯子也沒摔壞，撿起來洗洗就是了。”經理說道，轉頭對著程方明說道。“還不趕緊撿起來，等誰給你撿呢！”
程方明沒接話，而是深深地看了萬茗一眼，彎腰撿起了杯子送回了廚房。
“警官，這沒有什麼可看的了，也快到晚飯點了。咱們去吃個便飯，我知道幾公裡外有一個農家小院，裡麵的飯真是不錯，怎麼樣？”經理笑著說道。
“經理，不急。飯可以不吃，案還是要查明白的。”萬茗看著程方明從廚房出來說道。
“警官，這屋子你也看了，你們到底要找什麼，要不跟我說說，我幫你們找找。”程方明的眼神進了屋內就不再是怯懦的，畏縮的，而是陰鬱的，不屑的。
這時，經理和三個工頭終於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了，拉上看熱鬨的李慶文，悄悄地往門口挪。
“程先生很自信能幫我們，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啊。”萬茗冷笑了一聲說道。
“警官是承認找不到了？”程方明說道。
“我找不到，有人能找到。”萬茗目光犀利地看向程方明。“沐風，廚房的壁櫥位置，深1米5，拆掉。”
程方明聽到萬茗的話，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想要走上前，結果被早已悄悄站到他兩邊的警員按住，給他帶上了手銬。
經理，三個工頭和李慶文等人早就被警員送回建築工地了。
此時房間裡，就隻剩下沐風，萬茗，沈雪弦，還有二隊剩下的警員。
沐風隨手在屋外找了樓梯間擋住安全門的抵門柱子，帶著幾個警員進門，直接進了廚房對著廚房的櫥櫃砸了下去。
剛砸開，就聽到裡麵有敲擊牆麵的聲音。沐風和警員們開始加速砸牆，隨著櫥櫃被拆掉，牆麵破了個口子，裡麵的場景暴露了出來。
程方明本來還淡定，但隨著砸牆聲越來越大，程方明開始焦躁，吼叫，和掙紮。萬茗直接到臥室撕了一件破衣服，將程方明的嘴堵住了。
而沐風和警員們在廚房那邊，被裡麵隔起來的空間嚇到了。整個牆麵都是噴濺式的血跡，新的血跡疊加陳舊的血跡，黑色紅色布滿了整個空間。
視頻中的那張紅木桌子也在這個空間裡麵，這麼近看，才發現那並不是紅木桌子，而是被血浸透了木頭，看起來像是紅木而已。
小周三人被綁了手腳塞了嘴巴扔在地上，像是牲畜一般，頭因為撞牆提醒他們在哪裡，流了滿臉的血。警員們顧不得腳下的血跡，一擁而上。將小周三人解開，扶著他們出門，外麵的警員已經在萬茗的指示下，提前叫了救護車過來，此時已經等在樓下了。
小周看見沐風，抓著沐風的手，失血讓他頭昏眼花，但他還是努力地一字一句說道“白鵬和錢莉已經被殺，被他放在冰櫃裡了。還有幾個人的殘肢在冰櫃裡。不要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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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沐風點頭，小周才放心被其他警員扶出去。沐風走到角落，兩個大冰櫃並排擺到那裡，沐風走上前，示意旁邊的警員打開。
剛打開，人體殘肢和碎肉塊，錢莉和白鵬被分裝到了不同的冰櫃裡麵，應該是時間緊迫，還沒來得及分屍。
看著掛著冰霜的人體屍塊，幾個警員隻覺得胃裡麵的酸水上湧，不自覺地想要乾嘔。
“關上吧。”沐風說道，然後冷著一張臉去屋內找萬茗。
沈雪弦和萬茗在其他警員口中，已經知道了裡麵的情況，小周三人已經被送到了醫院，白鵬和錢莉一直沒有身影，想來是已經遇害了。
見沐風冷著臉出來，萬茗就想著換一下，讓沐風在這裡坐鎮，看著點隨時可能暴起的程方明。他進到裡麵看一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
“隊長，裡麵發現了白鵬和錢莉的屍體，還沒有被分屍。還有一些殘肢和屍塊，無法辨認是出自一人，還是多人。”
“叫白樺過來驗屍吧。”萬茗沉著臉說道。
“是。”
“哈哈哈哈哈。”程方明嘴裡塞著布笑的不能自已，嘲笑著萬茗他們對受害者們一臉憐憫的樣子。
旁邊押著他的警員受不了他，直接將他嘴裡的破布又往裡塞了塞，堵得程方明直咳嗽。
“白千峰在哪兒？”萬茗的目光像是一把劍，死死地盯著程方明問道。
程方明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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