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成的話，萬茗和沈雪弦一愣。彼此對視一眼，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神秘黑色帽衫男。那個出現在李謙的偷拍視頻，和許月家巷子口，給司機做了心理暗示的瘦弱男人。
“人的思想千變萬化，沒有人能夠控製人的思想。控製人心，從科學上講，隻是通過暗示，將本就存在的感受和想法放大，達到貌似控製，實際還是本人的思想和行為的心理暗示。”沈雪弦冷靜解釋道。
“嗬！沈顧問不愧是專業的，很厲害嘛。可是，我遇見的那個人，真的能控製彆人，不過他是通過毒品加心理暗示。”林成回憶道。
“什麼？”沈雪弦感受到了萬茗握著她的手緊了一下，他們似乎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我和那個人認識是個巧合。我碩士畢業之前，和同學約了畢業旅行。那個時候正好是春夏交接的時候，不冷不熱，我們定好了去新南國，看那裡的咒神民俗表演。
定好了機票，我們一行三人上了去新南的飛機。在飛機上，我其中一個同學去衛生間時，在門口遇到了那個人。他跟我的同學說，他是新南國的民俗表演愛好者，也是去新南看表演的。
他對咒神的故事傳說了如指掌，我們和他聊的十分投機。他告訴我們，最精彩、最真實的咒神表演，在新南的一個島上。
那個島是新南國最古老的一個島。島上的洞神，是咒神的原型。而咒神表演，就是祭祀洞神的儀式。
在真正的咒神儀式中，祭祀的人們會全部都聚集在祭台上。正午時分，咒神會給他們賜下福祉，讓他們擁有無窮無儘的精力和力氣。讓他們免受疾病困擾，擁有強健的體魄。
我的兩個同學都是咒神傳說的深度愛好者，聽到他的描述，就對真正的咒神儀式十分向往。便商量著和他一起去那個島上，看真正的咒神儀式。
我有些猶豫，和不認識的陌生人到一個島上，一旦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幾個就是待宰的羔羊。但是我的兩個同學見了鬼一樣的信任他，我不能拋下他們兩個人，就決定跟過去一起看看。
為了保證安全，去之前，我偷偷藏了一個充滿電的備用手機，上麵已經編輯好了短信，並且設定連接了全球定位係統，隻要長按音量鍵和開機鍵，就會自動發到華國駐新南大使館那裡。
但我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咒神儀式，會讓我的兩個同學沒了命。而我預備要發出的短信，也被發現，清空刪掉了。”
林成回憶著當年的事情，沈雪弦從他細微的情緒變化中捕捉到了來自心底的恐懼，和憤懣。
“發生了什麼？”萬茗沉聲問道。
“我們跟著他到了島上，那個島上的建築很新，新到好像所有的建築都是剛建不久。但是有些建築的外牆上卻有一些刀或者棍棒劃過的痕跡。
島上的人神色自若，仿佛看不到這些痕跡似的，招呼著我們。那人跟島上的人說我們是來參加洞神祭祀的，島上的人熱情的將我們帶到了家中，騰了房間給我們住。
為了安全，我和兩個同學住在一起，那人單獨一個房間，拒絕了和我另一個同學同住，說他不習慣跟人一起住。
洞神儀式在第二天，我們當天晚上跟著島上的人吃完迎神宴，早早地就跟著島上的人一起休息了。我對那些建築上的痕跡有疑慮，並沒有睡，一直握著手機躺在同學旁邊。
當天夜裡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十分安靜，連昆蟲的聲音都沒有，就像是一座死城。
第二天，我們和島上的人來到了島中間的祭台。因為一夜沒睡，我又累又困，但是還是逼著自己保持清醒。我的同學和我站在一起，被島上的人推搡著一起上了祭台。等我站定時，抬眼看去，才發現祭台上的人全部都是青年男性。
我感覺不妙，一隻手偷偷伸進褲子口袋，準備隨時按下按鍵，發送求救短信。另一隻手握在我昨天晚上偷偷綁在腰上的水果刀上。然後那人出現了，他也和所有人一起站到祭台上，靜靜地等待儀式開始。
正午時分，儀式開始時，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站在高一級的台階上，對著祭台上的所有人做了一個抬手的動作，所有人都寂靜下來。然後，他頓了頓，像是在確認什麼事情一樣，突然指向了我們的方向，所有人順著手指看向我。我心下一驚，下意識握緊手中的水果刀。就是這個動作，將我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
中年男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眾人一擁而上，包括我的兩個同學，將我撲倒。我下意識地用水果刀紮向撲過來的人群，可他們就像是沒有痛覺一樣，完全不會退縮。我的同學從我的身上搜到了我的手機，將手機遞給了中年男人，我的水果刀也被奪走，在我的一個同學手裡麵。
這時一直在旁觀的那個人，將我拖了出來。然後我就看到他從脖子裡拿出一個哨子，吹了兩聲。所有人開始互毆，瘋了一樣互相撕咬。我的同學也拿著我的水果刀刺向另一個同學。他們就像是國外的那種喪屍片一樣，但是肢體更靈活，更有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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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旁邊的那個人，他漠然地注視著這一切，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關係。”
林成十分平靜地將這一段經曆講述出來，他身後的獄警已經因為話語中極大的信息量，而瞪大了眼睛，隻是職業素養支撐著他，保持著沉默。
“是那個人做的，對嗎？”林成描述的場麵和萬茗記憶中曾經見過的場景逐漸重合，他想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萬隊長，真是厲害。我身處其中，才能感知一二。而你居然聽到我的轉述，就能直接抓到關鍵信息。”林成笑著說道。
“你口中的那個人在飛機上和你朋友聊天的時候，就埋下了心錨。讓你的朋友對原本就感興趣的咒神儀式，變成非去不可。他可以通過你們的反應，在聊天中讓你們放下戒心。先是否定你們對咒神傳說的認知，然後編出一個洞神的故事，讓你們放棄思考，相信他說的一切。這是利用心理效應，在埋下心錨的同時，讓你們跟他走。”
沈雪弦分析道。這個人的手法讓她更覺得是霍城案的那個黑色帽衫男了。
“沈顧問說的很對，之後那個人跟我解釋的真相就是這樣的。隻是可惜，我和兩個同學，沒有一個了解心理學的。”林成低頭自嘲地笑了一聲。
“那個台階上的中年男人，是受他的指揮，對嗎？”沈雪弦接著問道。
“是。那個男人隻是複製了他在祭台上做的指示和動作。”
“你們在迎神宴上吃了什麼東西嗎？”萬茗問道。
“原來你們都能發現異常的地方，隻有我處處提防，卻處處踩進陷阱。”林成苦笑道。
“你隻是當時太年輕了。”沈雪弦勸慰道。
“那人把我拖出來之後，問我願不願意加入他們。我說你費這麼大力氣，就是為了找人加入嗎？他說他隻是挑選合適的人，成為他們的一員而已。
我問他們這樣是想做什麼？他說他們有一種藥物可以控製彆人，成為自己，我們麵前這些互相殘殺的人，就是吃了藥之後被控製的結果。隻要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吃過藥的人，變成聽從指揮的奴隸。”林成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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