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禮聽著他安排在薑雲菀身邊的暗衛稟報,薑雲菀把那一匣子避子丸全數付之一炬,眉頭都沒多動一下。
暗衛跪著稟報完,見主子一直沒有說話,也不敢多言,依舊直直的跪在原地。
“日後”
良久梁宴禮才出聲,頓了頓然後接著說道“世子妃那邊你不用繼續盯著了。”
罷了,他便信她一次吧。
“是!”暗衛恭聲應下,梁宴禮揮了揮手,跪在地上的黑色人影似一陣風一般極快的消失不見了。
薑雲菀在服用避子藥一事,他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她自認做的隱蔽,但是在暗衛的眼睛下卻是無所遁形的。
隻是他暫時也不想要孩子,朝中事務繁多,還得時時注意著他那位皇伯父不要多心,他便暫且把這事給擱到了一旁不管。
如今這事被徐氏給捅了出來,他這才順勢向也跟薑雲菀說了明白。
以她的聰慧,他能把這藥丸拿到了她的麵前,怕是她心裡已經清楚自己一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看著的了。
梁宴禮把玩著腰間的荷包,荷包上繡的是並蒂蓮與鴛鴦,這種東西以前他從未佩戴過,隻因為是薑雲菀精心繡的,他這才日日佩戴在了身上。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薑雲菀的縱容是一步一步在擴大的,從上京城一路上開始,他便對她總是比起旁人來要多些寬待與縱容。
他完全可以像對前任世子妃那般與薑雲菀相敬如賓,當一對在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就好,他本來圖的也就是這個名聲。
可是如今
梁宴禮手不自覺的握緊了那個荷包。
他有些在意了。
像避子丸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不必在薑雲菀麵前捅出來,免得讓她察覺到自己讓人在看著她。
反正她損傷的隻是她自己的身體,想要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他完全不必去擔心是否會損傷她的身體。
可就是因為在意,在意她的身體,在意她的情緒,他試探著想要她能在他麵前展現出真正的自己,不要時時扮做一個好像對他情深義重,事事以他為先的妻子,實則眼睛深處卻無半分情意。
就是因為這份在意,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不過,她本就是他的妻子。
人都已經是他的了,她的心。
遲早也得是他的。
梁宴禮從來都是想要什麼就會想儘一切辦法去努力得到的人,可能麵對自己真正的心意需要時間,但他絕對不會讓這些事情去困擾住自己。
他起身走出了書房的門,往臥房走去。
薑雲菀正在卸頭上的釵環,見他過來,頭未動,眼睛瞟向了他“忙完了?”
極為尋常的場麵,以往發生了無數次。
但許是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梁宴禮看著在燭光下麵容柔和的妻子,一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
他走上前去,讓朝顏退下,親手給她卸頭上的釵環。
“嗯,本也沒什麼大事,隻是一些瑣事,處理完就好了。”
他的手指快速的從她的發間取出一支支釵環,尋常的動作做的漫不經心,卻優雅的好似在撫琴。
薑雲菀敏感的察覺到他今日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她一頭如瀑的青絲披散在身後,所有的首飾都沒卸的一乾二淨。
薑雲菀轉過身去拉住他的手,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像是要看進他的心裡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