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魚閏惜輾轉反側,久久未能入眠,今夜三人相談甚歡,直至夜深仍意猶未儘,梅紅、洛非嫣便同她一道歇下。
耳畔傳來二人淺淺的呼吸聲,魚閏惜生怕自己擾了二人清夢,輕手輕腳地起身,步出房門。
幽靜的廊道,涼風悄然拂過,攜著絲絲寒意,魚閏惜不禁打了個寒顫。
蒼穹如墨,繁星璀璨奪目,她的視線被漫天星辰吸引,緩緩蹲下身,席地而坐。
今日,她向酒樓內的眾人探詢魚韻微的身份,卻一無所獲。
觀魚韻微的態度,顯然不願讓旁人知曉她們相識。
她們還能再見麵嗎?
另一邊,魚韻微自飄香樓歸來,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哄睡兒子拓跋祈後,本回了臥房歇息,卻輾轉難眠。
外屋,她獨坐窗前,目光呆滯,不時長籲短歎。
飄香樓見到的名喚“聽風”的女子,是她昔日的玩伴魚閏惜無疑。
自從見到魚閏惜,她又勾起了難忘的幼時記憶,對雙親的思念愈發強烈。
憶及往昔,常常夢見家母在夢中催促她早些歸家,想著想著,淚水不禁潸然而下。
離家多年,自家雙親定然心急如焚,以她和魚閏惜兩家父母的關係,魚閏惜應當知曉自家父母的近況。
她該不該偷偷尋她詢問一番?
想到此,魚韻微愁眉緊鎖,自己身邊跟隨的侍從眾多,幾乎寸步不離,她該如何才能與魚閏惜單獨見上一麵呢?
“嘎吱”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隻見一位衣著華貴,麵容極為俊俏的男子徐徐向她走來。
男子玉帶錦服,裝扮儘顯貴氣,英俊的麵龐輪廓分明,眉如劍鋒,那雙狹長的鳳眸極具魅惑,仿佛能輕易地將人的魂魄勾了去。
他嘴角掛著一抹淺笑,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然而,唯有魚韻微知曉,拓跋淵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約莫五、六年前,他受好友靜平公主拓跋玥之托,護送她返回會州,豈料,他卻將她帶來此處,強留在身邊,不肯放她離去。
至此,她才知曉,原來他對她早有不軌之心。
剛逃過養兄那狼窩,轉眼間又墜入龍潭虎穴。
“怎麼了?瞧你心情不太好。”拓跋淵柔聲問詢。
“無礙。”魚韻微微微側首,似乎不願正視麵前的男人。
“祈兒呢?”
“已經睡了。”
又是一句淡淡的回應,拓跋淵對魚韻微如此冷淡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並未感到絲毫不自在。
他自顧自地問:“聽說你今日又獨自悄悄溜走,還撞倒了人?”
魚韻微輕扯嘴角,未發一言。
“可有受傷?”
若不是眼前的男子,她早已歸家。
明明……明明隻差一點,她便可與父母團聚。
魚韻微越想越惆悵,內心一股悶氣鬱結。
拓跋淵見魚韻微不理會自己,麵上表情有些不悅,直言道:“你逃不掉的,又何必白費力氣?”
…………
“莫非真要將你鎖在這後院,你才心甘?”
“你夠了!!!”
魚韻微不想再與拓跋淵多言,起身便欲回房,拓跋淵隨之起身,抓住她的藕臂。
“這麼多年了,如今我們也有了祈兒,你為何還想著走?”
魚韻微愈發氣惱,用力甩開拓跋淵的手,厲聲言:“你送走了靜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