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我會讓你以門客之身見他一麵,此後你的事,便與我無涉了。”
“大人相助之恩,民女沒齒難忘,在此謝過大人。”
李彥擺擺手:“舉手之勞,娘子不必同我客氣。”
沉寂片刻,他忽然開口問道:“昨日,你是跟隨張仁一同來的?”
“是。”
“不知你們二人是如何相識?”
魚閏惜一頓,很快便反應過來,“民女與他偶然相識,他知我文采不錯,故而……”
“原來如此。”
二人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尷尬一笑。
這日,是魚閏惜與李彥約好拜見拓跋綏的日子。
魚閏惜自晨起,便開始悉心裝扮,刻意將自身扮成男兒模樣,這段日子,她想了很多,自己與拓跋綏多年未見,彼此都已步入各自的新生活。
念及往昔與拓跋綏的情誼,若以真實身份相見,恐會給彼此帶來不便,決定喬裝扮作男子,以陌生人的身份同他相見。
她篤信,拓跋綏這般正直的人,不會因她是陌生人便拒絕伸出援手。
抵達見麵的地方後,魚閏惜跟著李彥派遣過來的隨侍去了的大堂,而與她一同前來的梅紅因未受邀,便留在了隔間等候。
大堂內,魚閏惜邁著輕盈地步伐跟隨侍從步入大堂,不經意間,她的目光瞥見正前方端坐的男人。
那一刻,她內心湧起萬千思緒,多年光陰未曾磨滅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儘管她已將這份無果的情感歸藏心底,不願再陷入無謂的糾葛,然而當再次見到這個曾讓她朝思暮想的身影時,沉寂許久的心還是有了些許悸動,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
客堂上方端坐著的拓跋綏,一如往昔意氣風發,那銳利如鷹隼的眼眸深邃無比,令人望而生畏。
冷峻的麵龐上仍帶著一絲桀驁不馴,如今更添了幾分睥睨天下的霸者風範,那是她從未觸及過的,截然不同的他。
堂內除拓跋綏、魚閏惜認識的呂決、李彥外,還坐著三名相貌、氣質不凡的男子,冉墨、顧桓和徐翊,他們與拓跋綏年紀相仿,皆是青年模樣。
此刻,三人的目光默契地落在剛邁入大堂的魚閏惜身上。
魚閏惜未曾料到在場的人這般多,心中盤算著如何能與拓跋綏單獨相見。
接受到眾人投來的熾熱目光,她趕忙收斂心神,恭敬地朝眾人行禮。
不知為何,拓跋綏初次見到這位名喚“魚鎖”的男子,內心總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未等李彥先向他介紹此人,自個便少見的先問起了話,魚閏惜也未有絲毫不自在,對答如流。
在場的人皆知曉拓跋綏愛才,以為是文人間的惺惺相惜,並未感到有什麼奇怪。
此次會麵比預料的要順利,李彥暗暗鬆了一口氣,然而沒多久,徐桓的問話便讓他意識到,自個高興太早了。
“這位小兄弟,何故戴著幃帽,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徐翊言道,語氣帶著一絲打趣。
“草民……”
“你可知這上麵坐著的是誰?這般沒有規矩。”
聞此言,李彥額間細汗密布,神色極為不安,心中暗驚:怎的忘了這茬了。
旁側坐著的顧桓亦感到好奇,問道:“何故如此?莫非真讓其安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