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閏惜緋紅的小嘴微張,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的拓跋綏,始終未發一言。
拓跋綏被她熾熱的視線盯得很不自在,卻也極力忍耐著,未有絲毫動作,任由她這麼注視著自己。
“怎麼了?”拓跋綏終於忍不住開口問詢。
魚閏惜先是一愣,而後輕搖了搖頭,神色顯得十分落寞。
“對不起。”
“嗯?”
“對不起,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拓跋綏眉頭微挑,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料想魚閏惜是將自己當成了某個熟人,便沒有再多問。
“孤瞧你這般,怕是走路都困難,不若今夜留在此處?”
“不……不行。”魚閏惜搖搖頭,一陣眩暈猛然襲來,她抬手用力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拓跋綏輕籲了一口氣,言道:“孤讓人去給你安排住所,今夜你暫且留在此處吧。”
魚閏惜本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卻覺頭腦愈發沉重,眼前的白色身影忽遠忽近,漸漸晃出了重影。
她難以抑製眩暈,緩緩闔上眼眸,整個人如斷線木偶般,癱倒在案幾邊緣。
“來人。”拓跋綏揚聲言。
門口候著的侍衛韓安聽言,推門走近,朝拓跋綏拱手行禮:“殿下。”
“你遣人去給她安排居所,今夜她留在此。”
“殿下,這不妥。”
拓跋綏默然不語,隻淡淡瞥了侍衛韓安一眼,韓安不敢再多言,徐徐頷首:“遵命。”
應承完,他正欲伸手去攙扶趴在案幾上的魚閏惜,拓跋綏突然開口:“且慢。”
韓安的動作一頓,麵露不解神色,“殿下,怎麼了?”
“去尋兩個宮女送她去吧。”
韓安心中疑惑,卻識相地沒有開口多問,默默離開了書房。
白日,魚閏惜被刺眼的陽光喚醒,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簾,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
額角傳來陣陣鈍痛,昨夜模糊的記憶不斷湧入腦海,她秀眉緊蹙,抬手輕撫額際,不禁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壞了。
魚閏惜從榻上彈跳而起,差點跌倒在床沿。
門口的宮女聽到動靜,趕忙進來查看。
“您沒事吧。”
“這裡是哪?我如何來的?”
“昨夜您喝多了,韓侍衛讓奴婢送您至此處休息。”
魚閏惜鬆了口氣,“此地我不熟悉,可麻煩姑姑給我備水洗漱?”
宮人點點頭。
洗漱之時,魚閏惜望見盆裡渾濁的水,忽地憶起什麼,內心慌亂至極。
她大抵是睡糊塗了,竟將麵上擦的脂粉全洗掉了。
恰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魚閏惜心中暗叫不妙,猜測是宮人又折返。
唯恐女兒身暴露招來禍端,她閃身隱入紗簾後方,打算等宮人離去後,再悄悄溜走。
“聽風?”
聽到呂決的聲音,魚閏惜戒備頓消,款步自簾後走出。
“延之大哥,來得正好,我這恰好有事找你幫忙。”
這一日,徐翊再次來訪,魚閏惜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與他對弈,然而此番徐翊前來,並非是為了與她對弈,僅是單純邀她吃個飯。
魚閏惜當即回絕,儘管她此刻女扮男裝,可徐翊既知她是女子,一同外出用膳終究不妥。
徐翊卻不依不饒,質問起了她,“那日你同延之相處時,不是挺大方的?怎的到我這就男女有彆了?”
魚閏惜無奈扯了扯嘴角,小聲辯解:“那不一樣,我與延之大哥可是舊相識。”
“你!我們不都是同一天相識?緣何他是舊友?而且我還幫你了,你可知我今日是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