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綏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唯恐魚閏惜這般苦熬下去,身子不堪重負,忙放下手中事務,耐心勸慰。
這日,已是洛非嫣失蹤的第三日,晨光初綻,天色尚帶著幾分朦朧的微明,拓跋綏剛離開寢宮去上早朝。
魚閏惜從淺眠中驀地驚醒,輾轉反側再難入眠,索性披衣起身,前往書房。
踏入書房,魚閏惜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案幾,一封信件突兀地放在上麵,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平日裡,書房除了她和負責灑掃的宮女,鮮少有人來此,而那信封上的字跡,也不像是拓跋綏所寫。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迅速蔓延開,她趕忙上前,拿起信封,匆匆拆開查看。
待看清信中內容,刹那間,魚閏惜臉色煞白如紙,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
信中直白道出洛非嫣已被綁架之事,勒令她親赴險地以作交換,若不從命,洛非嫣必將性命不保。
除信件外,信封內還附有一隻精致的耳墜,魚閏惜一眼便認出,那是她曾經贈予洛非嫣的禮物。
她心下凜然,暗自揣測幕後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信送進她的書房,定與宮中之人有所牽連。
她在衛國相識之人本就寥寥,也未曾與什麼人結怨,實在想不出來得罪過什麼大人物。
初時,她疑心是景國之人所為,可想到此處並非其勢力範圍,且對方能輕易地躲過官兵搜查將洛非嫣藏匿,定在康建有一定實力。
因此,她直接排除了景國之人作案的嫌疑。
她不禁懷疑,幕後之人極有可能與她相識,還對她有些了解,否則,不會通過洛非嫣威脅她。
或許是她的存在威脅到了對方利益,故而欲除之而後快。
可拓跋綏隻有她一個女人,她能擋誰的路?
難不成那幕後之人是先帝的某個妃子,她的母家本欲送自家嬌女入宮,以圖家族榮寵。
奈何拓跋綏對她情有獨鐘,執意不納妃嬪,生生斷了她們的念想,才想出這般狠辣的計策來對付她?
魚閏惜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這太荒誕了,先帝留下的妃嬪並不多,先帝在世時,便已將各方背後勢力處置停當。
如今尚存於世的,皆是些無權無勢、難成大患之輩,而這些人當中,也沒有與她相識之人。
莫不是有人心懷不軌,欲將她擄去威脅拓跋綏?
魚閏惜對朝堂局勢略知一二,知曉拓跋綏的兄弟中,除了胞弟,還有一位同父異母的皇子尚在人世。
但那位皇子自幼體弱多病,常年纏綿病榻,整日湯藥不離身,又怎會有心力策劃如此複雜的陰謀?
思及此,她突然想到一個人——拓跋淵,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出彆人了。
可轉念一想,即便拓跋淵知曉她在拓跋綏心中份量不輕,亦不會妄圖以一弱質女流之身,賭拓跋綏是否會就範。
此等行徑,無異於在刀尖起舞,太過冒險,他斷不會如此行事。
難不成是因為魚韻微?
此前,她暗中使計將魚韻微送走,此番舉動,或許已被拓跋淵知曉,他如此,是因為自己送走了魚韻微,要報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