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床中的幼兒正酣睡,麵容乖巧又恬靜。
他們的孩子眉眼像極了拓跋綏,魚閏惜本滿心期許,能伴著這孩子長大,彌補未曾見過拓跋綏幼時模樣的遺憾。
可如今,這看似簡單的願望,好似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她不應將事情想得這般糟糕,興許事態尚有轉圜餘地,然心中那抹哀愁,卻如何也揮之不去。
夜猶未儘,星河未隱,魚閏惜返回寢宮,沒有選擇上榻休息,隻盈盈伏於榻沿,目光似水,癡癡望著拓跋綏的睡顏,直至天明。
這日清晨,魚閏惜毅然離宮,儘管拓跋綏再三勸阻,讓她在宮中靜候消息,她卻不為所動。
拓跋綏無奈之下,隻能遣數名侍衛跟隨,護她周全。
魚閏惜心中明了,留給她的時日無多,每拖延一日,洛非嫣便多一分凶險。
此番行事,她並非毫無籌謀,隻是明白,此刻若將計劃告知旁人,會打亂全盤計劃,還有可能殃及洛非嫣,她不得不選擇先隱瞞下來。
無論此次行動成功與否,她都會毫無保留地將真相和盤托出,告知拓跋綏,但這必須等到救出洛非嫣之後。
出了宮,魚閏惜一行人直奔飄香樓而去。
梅紅等人早已在飄香樓等候,顧桓為尋洛非嫣,數日來不眠不休,僅淺眠幾個時辰,終是體力不支,一個時辰前才堪堪闔目歇下。
其餘的,冉墨、徐翊等人,跟她一樣,早早地便來此等候。
魚閏惜與眾人商討尋人路線,故意引導大家前往城東郊外搜索。
隻因那裡距她要去的地方近,且不易打草驚蛇。
待她成功換回洛非嫣後,即刻通知眾人前來,如此一來,她便能趁機脫險。
如果她與洛非嫣之間,非要有一人身處險境,她希望那人是自己。
“倘若非嫣還在康建,我們的人都快把整座城翻過來了,可依然沒有她的消息,我想,她或許已經出了城。”魚閏惜言道。
“我們想過了,昨日便開始在城外搜尋,隻是未有消息傳回。”冉墨回答。
徐翊凝眉,小聲嘟囔:“若是出了城,那就不好辦了。”
眾人商量完,前後離開了飄香樓。
出城道上,徐翊與呂決見魚閏惜神色有異,以為是太過擔憂洛非嫣所至,沒有過多在意。
魚閏惜唯恐自己表現太明顯,引起他們的懷疑,努力裝作鎮定。
對方已在信中言明,隻許她孤身赴約,若察覺有旁人隨行,或有異動之舉,即刻取洛非嫣性命。
事關洛非嫣性命,魚閏惜不敢有絲毫懈怠,決意恪守諾言。
她早已掐算好時辰,離城之前,遣人帶話給徐翊、呂決二人,讓他們速帶人馬至約定之地。
彼時,她已換回洛非嫣,所有的風險皆由她一人承擔。
雖不知那綁匪是否會遵守約定,但她去了,就必定凶多吉少,可她已經沒得選了。
她如今能做的,唯有在心裡默默祈禱,對方能夠信守承諾。
約莫半個時辰後,跟隨魚閏惜出行的侍衛找到呂決,告知魚閏惜失蹤一事。
徐翊、呂決聞言,心急如焚,當即分撥人馬,四處尋覓。
兩個時辰後
跟隨魚閏惜出行的侍從,拿著一封書信匆匆來尋。
“呂大人,此乃娘娘離開前留給屬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