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閏惜垂下眼眸,沉默不語,即便皇帝不發話,她也會想方設法去見沈執一麵。
她太了解沈執,哪怕隻有三成勝算,他也敢孤注一擲。
她又怎敢賭他會安分守己、不生事端?
一旦他做出錯誤的選擇,事情便再無挽回的可能,無論對沈覬還是他自身,皆無任何益處。
沈拓繼續說道:“不到萬不得已,朕不想對他出手。”他瞄了一眼身旁的太監,太監隨即捧著聖旨遞到魚閏惜麵前。
魚閏惜雙手恭敬地接過聖旨,立馬展開掃了一眼,各種複雜的情緒自心頭湧出。
沈拓為了他的兩個兒子,可真是機關算儘,費儘心機。
沈執若得勢,豈會放過沈覬?
屆時,誰又來保沈覬?
這場鬥爭,究竟何時才能夠消停?
過了幾日,方以蓮攜魚閏惜,以祈福的名義出宮前往皇家寺院。
待祈福諸事皆畢,方以蓮安排魚閏惜與沈執在一間禪房見麵。
沈執瞧見魚閏惜,麵露驚訝,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問道:“鎖鎖?是父皇讓你來的?還是……”
魚閏惜輕輕將他推開:“你能猜到此事是父皇安排,難道猜不出他的用意?”
…………
“知子莫若父,你真以為父皇不知道你乾了什麼勾當?”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是打算意圖謀反嗎?”
沈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旋即背過身去,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你有何證據?便給我扣上這謀反的罪名?”
“你彆裝了,我怎會不了解你?你不能這麼做!”
沈執也不裝了,冷冷道:“你為何總是偏向他?明明我也是你的男人,我們已經有三個孩子了,你就不為我想想?”
“如今你已身居高位,為何還不知足?”
“你以為他會放過我?”
魚閏惜輕籲一口氣,盈盈看向沈執,溫聲勸道:“父皇多年籌謀,都未能撼動你皇叔在朝堂的位置分毫,你覺得他要對付你,會有那麼容易嗎?”
沈執凝眉,麵上的神情多了幾分認真:“可我不願見你與他在一起,他事事都不如我,我怎能甘心!”
“所以你要拿自己去賭?”
…………
“即便你僥幸得勝,亦不會有善終。
你皇叔豈會容你肆意妄為?你們兄弟二人相鬥,無論孰勝孰敗,得益的皆是他。
屆時,他便可堂而皇之除你而後快,自行登上皇位。
莫要忘了,朝堂上,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數,你若率先挑起不義之舉,豈非給了他謀反的理由?這正是父皇所憂心的。”
…………
“我們的孩子尚且年幼,你大可放手一搏去追求你的野心,可若事敗,你讓他們怎麼辦?難道就不管不顧了?”
說話之際,魚閏惜從背後抱住沈執,沈執的身軀微微一僵,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魚閏惜那哭得泛紅的臉頰上,心疼不已,伸出手輕柔為她擦去眼淚。
魚閏惜抬起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可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們在一起,那會比殺了我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