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風輕雲淡,碧空澄澈如洗。
客堂內,沈鏘正與溫負、垣遇等人商討要事。
這時,管家張遠從門口走進,恭敬地朝沈鏘行禮,說道:“王爺,侍郎趙良忠在外求見。”
沈鏘凝眉,語氣中透出幾分疑惑:“趙侍郎……”
溫負言道:“這趙大人近來與寧王往來密切,平日又與王爺素無交集,今日突然拜訪,興許有事相商。”
“快請他進來。”
“是。”
五月,乾坤朗朗,諸事皆安,魚閏惜順利誕下皇子沈澈。
沈覬滿心歡喜,平素除卻處理朝政事務,幾乎時刻守在魚閏惜身旁,而這月,魚閏惜全身心皆放在孩子身上,未再牽涉朝堂事。
朝堂局勢日益穩固,在此情形下,陳禪、劉允文等人,開始推行一係列涵蓋土地製度、官員考核、稅收政策等方麵的變法改革舉措。
儘管朝中部分大臣對此表示反對,但如今形勢已與往昔不同,改革最終還是得以順利推行。
魚閏惜本以為一切都會按照計劃順利發展,未料想她剛出月子不久,麻煩便接踵而至。
起初,沈執迫切想要打壓與沈鏘勾結的世家,因此,當沈覬著手對付沈鏘一黨時,沈執也積極參與其中,出手毫無顧忌。
隨著事態發展,沈執漸漸察覺到不對勁。
原本以為魚閏惜至少會顧及他們的孩子,不會算計到他頭上,沒想到自己竟也成了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心裡清楚,她的目標不隻是那些世家大族,削藩必然是她下一步的謀劃。
為了自保,沈執不得不主動找上沈鏘,暫時放下恩怨與之握手言和。
而沈鏘這邊,皇帝沈覬登基後為鞏固皇權,打壓他本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內的事。
往昔,即便他曾一度遠離朝堂,但因背後有世家以及母家的勢力作為支撐,根基依舊深厚,難以撼動。
誰料,不過短短半年時間,他竟頻頻遭受重創,一時竟無良策應對。
沈執主動提及聯手對付魚閏惜,沈鏘才知曉這背後是魚閏惜在暗中推波助瀾,便即刻應允下來。
七月,後宮風聲四起,傳言皇後魚閏惜多次涉足朝政,更被指用邪祟之物迷惑皇帝心智,令皇帝對她專寵一人。
朝堂上,大臣們借此紛紛進諫,言皇後屢涉朝政,擾亂朝局,致國事有紊之虞,向沈覬進言,懇請他廢黜皇後,以正朝綱。
兩黨派難得如此團結一致,沈覬難以妥善應對當前局麵。
對於廢後之事,魚閏惜早已有所預料。
她身後並無家族勢力作為倚仗,且於兩黨派而言威脅頗大,如此境況下,廢後不過是遲早之事。
隻是她未曾料到,這一切來得這麼快,還是沈執一手策劃。
兩黨聯合,局勢微妙,稍有不慎便可能動搖皇權根基,魚閏惜深知沈覬脾性,唯恐他意氣用事,不得不勸他暫且廢了自己。
沈覬無奈之下,隻能忍痛先下旨廢後,待日後勢力稍有穩固,再尋機迎回魚閏惜。
數日後
魚閏惜被廢黜後,遷居至金幽城,自此與沈覬分隔兩地。
在護送魚閏惜前往金幽城的隊伍中,沈執特意安排殷歌隨行照料,誰能想到,昔日的主仆再次相逢,竟是在這般情境之下。
白日裡,魚閏惜困於清徽殿,隻覺時光漫長、百無聊賴,為消磨這難捱的辰光,唯有提筆著書、撫弦奏曲,聊以慰藉。
清徽殿地處偏僻,倒也算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遠離了朝堂的權力紛爭,魚閏惜心境漸趨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