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閏惜離宮前夜,沈覬心內似有千鈞重石壓著,市井流言並非全然無稽。
智謀卓絕、名動天下的魚聽風,除去女扮男裝一事令人難以置信外,其餘種種皆與魚閏惜的情形相契合。
且在衛景兩國交戰之時,魚閏惜確實杳無音訊,極有可能已前往衛國。
為解心中重重疑惑,他唯有當麵質問魚閏惜,從她口中探得真相。
殿內,彌漫著一種靜謐又略帶惆悵的氣息。
魚閏惜獨坐窗前,任由微風輕拂臉頰,似是要吹散心底那絲絲縷縷的愁緒。
沈覬邁著沉穩的步伐踏入殿內,徑直朝她所在的方向行去。
他站在魚閏惜麵前,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直直地望進她的心底:“閏惜,當年那個魚聽風,可是你?”
魚閏惜於外始終矢口否認,隻因沈鏘所提供的證據尚不足以定她的罪
她心中了然,沈覬是揣著答案問話,鑒於往後他們要分開,她認為向沈覬坦白部分真相,讓他心安理得地怨恨自己,是正確的抉擇。
如此一來,他便不會再對自己心存眷戀,能夠更快地從這段情感困境中走出來。
魚閏惜垂下眼眸,輕輕點了點頭。
沈覬雖早已猜到答案,可當事實擺在眼前時,臉上還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你真的……”
魚閏惜平靜地回答:“妾並非是衛國的細作。”
“朕知道,你自幼在京長大,怎麼可能與他們有瓜葛。”
…………
“為何?你為何要這麼做?”
“彼時涼、柔兩國交戰,妾跟隨還是太子的拓跋綏出征,為其出謀劃策,至於為何要對付大景,隻是為了自保,並非出自妾本意。”
“你與拓跋綏是一直都有聯絡?”
“沒有,昔日在學宮,我們確是素有往來,此事你亦知曉,他離開學宮後,我們便再未有過聯係。”
“你們多年未見,是如何聯係上他的?”
“離開陵王府後,妾為了躲避陵王和寧王的人,逃到了衛國青州,在那遇到了妾義父的女兒魚韻微。”
“魚韻微?”
“此人妾同你提過,她是妾伯父的女兒。”
“失散那個?”
“不錯,她被拐賣至衛國康建,後又被拓跋綏胞弟樂安王帶至青州。
聽聞樂安王強留她在王府,不允準她歸家,妾便欲助她。
可妾沒有能力從樂安王手中救人,唯有遠赴康建,尋拓跋綏相助。”
“你與他既無聯係,他豈能是你想見便能見的?”
“彼時拓跋綏廣招天下賢良,妾扮作男子以門客之身,通過一官員牽線,方得與他相見。
待魚韻微之事解決後,拓跋綏沒有因為妾是女兒身而拒絕任用妾,妾成了他麾下的謀士。”
“何意?他沒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