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附離盯著那一縷頭發看了很久——
它竟然敢挑釁我?
薑公子冷冷伸手,將那一縷頭發放到它該呆著的地方。
等快要到六點半了,他才若無其事的將人叫醒。
張世澤今天覺得薑哥好像很好說話。
沒罵他。
他一頭霧水的。
七點二十,閆鷺在外麵等著了,她要跟張世澤說《大永》的消息,下個星期進組,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張世澤。
白蘞當先出去。
薑附離跟在她身後。
張世澤平時話很多,麵對閆鷺卻說不出來,閆鷺本人也是冷豔的性子,上次閆鷺跟他爸媽一起來,兩人幾乎沒說一句話。
薑附離落在白蘞身後,要帶上門的時候。
他看了眼張世澤,又看看閆鷺,忽然開口“張世澤,你傷好了嗎?”
張世澤一愣。
閆鷺看看張世澤,又看看薑附離。
“他上次跟劉新明打架,受了很重的內傷,到現在還沒好。”薑附離指了指張世澤被獄友打的地方,然後優雅的出門。
張世澤摸了下肚子,然後抬頭看著焦急的閆鷺。
醍醐灌頂。
紀邵軍買的新房在新岸小區。
在環城大道上,距離青水街也不遠,11棟101。
小區比之前要新,才建幾年,一棟有12層,入住率不是很高,房價也不是很貴,三千多一平,紀邵軍跟沈清買在一樓。
白蘞跟薑附離到的時候,紀邵軍家已經有很多人了。
陳局在跟紀邵軍的一個同事研究象棋,紀衡拿著煙袋倒在一旁指點。
紀邵軍家還有兩個學生,正在跟薑鶴玩,主要是一臉驚歎地看薑鶴拚積木玩魔方。
紀紹榮在廚房幫紀邵軍的忙,沈清因為大病初愈,她頭上戴了個帽子,在大廳招待客人。
不大的客廳被擠得滿滿當當。
門一開。
沈清就看到白蘞跟薑附離,她招呼著兩人進來,並關上大門,“阿蘞,小薑你倆來了啊。”
站在陳局身邊的紀衡下意識地抬頭。
剛好跟薑附離對上。
熱鬨的大廳瞬間猶如被冷風刮過。
陳局還沒回頭,手下意識地停在半空中,以往的經驗告訴他,應該是有人到了。
他偏了下頭。
果然看到矜冷的薑公子落在白蘞後麵一步。
紀衡拿著煙袋的手一頓,他將薑附離從頭到尾打量一遍,然後又看著紀邵軍從廚房探了個頭熟練地跟薑附離打招呼。
紀衡“……?”
這突然出現的玩意是誰?
“爸,這是小薑啊,”沈清又拿了兩個杯子出來,給白蘞薑附離倒上水,熱情地向紀衡介紹薑附離,“上次我住院多虧他呢。”
沈清打破僵局,熱情地向紀衡介紹薑附離。
薑附離很有禮貌地向紀衡問好,“您好。”
紀衡身邊,陳局拿著棋子,連忙往旁邊避開。
所以隻有他一個人不認識?
紀衡看看薑附離,聲音悶悶地,就“嗯”了一聲,話不多。
沈清讓薑附離坐下,她自己就去忙著給倆人切水果去,薑附離一板一眼地坐在沙發上,旁邊還有個不時瞅他一眼的紀衡。
兩人都很沉默。
白蘞懶洋洋地坐在一邊刷題。
偶爾也會回想一下曲譜,想到什麼會記下來。
沈清從廚房又端了一個新果盤上來,給兩人吃。
薑附離對水果很一般,不過看到有櫻桃,他拿了一個試試,沈清買的櫻桃不酸。
還可以。
他就重新拿了兩個隨手遞給白蘞。
又伸手把薑鶴身邊的垃圾桶勾過來。
薑鶴麵無表情地偏頭看薑附離。
“小孩哥,”薑鶴身邊,一個高中生輕輕拉了下薑鶴的衣袖,指著他手裡的魔方,“你把這個也恢複一下。”
薑附離聞言,低頭看薑鶴手裡的魔方,然後嘲諷一笑。
薑鶴“……”
他憤憤地把那一麵恢複好。
高中生歎為觀止。
對麵,紀衡看了一眼,也慢慢收回目光。
吃完飯,陳局紀衡他們要留在這裡打牌。
紀邵軍就拎了一幅畫給白蘞,讓她幫忙交給許恩,許恩今天人沒到,但是禮一早就到了。
這是紀邵軍給他的回禮。
白蘞發微信問了下許恩,對方現在還在開記者發布會,沒有時間,說晚上來拿。
那紀邵軍肯定會說她,白蘞就讓許恩把地址發給她。
她晚點去找他。
許恩很快就發了個地址給白蘞——
正好有晚宴,你要有時間可以吃一點,很多不錯的美食
可惜你舅舅他們都來不了
沈清這人多。
白蘞想找個地方刷題,薑鶴也跟著他們回去。
薑附離直接將車開回他常住的獨棟樓。
白蘞在路上又睡了一覺,感覺精神比之前要好。
明東珩正盤腿坐在花園裡的草坪上,四指收齊在掌心,不動如山。
薑鶴從車上跳下來,然後蹲在明東珩身邊,仰頭看他。
明東珩睜眼,被嚇一跳,他一躍而起,發現自己身體輕了些,“小少爺,您怎麼回來了?”
一抬頭,白蘞跟薑附離也下了車。
明東珩張嘴想跟白蘞說話,看到薑附離,他又連忙站穩,恢複以往的冷酷嚴謹,“少爺,白小姐。”
“嗯。”薑附離瞥他一眼。
白蘞朝明東珩笑笑。
薑鶴拉著白蘞的衣角讓她去看他的畫。
薑附離看著兩人的背影,冷著一張臉去書房跟薑家開線上會議。
樓下。
陳驚隅在聽說薑附離終於回來後,迅速找過來。
身邊還有位女士。
她穿著裡麵穿著一件素色長裙,外麵披著米色大衣,栗色的頭發燙成了慵懶的大波浪,散散披在腦後。
“餘神。”看到她,明東珩稍微站起來,同她打招呼,語氣也分外尊重。
餘虹漪唇角稍抿,容色略顯冷淡,隻明東珩點點頭。
對這種態度習以為常。
她是代表陳老爺子來的,明東珩上樓去找薑附離。
沒過一會兒。
明東珩下樓,氣壓稍低,餘虹漪跟陳驚隅一愣,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連忙站起。
沒想到薑附離這麼快就下來了。
“餘神,還得是你。”陳驚隅激動的道,他來三次都沒見過薑附離一麵。
餘虹漪心裡十分意外,不過聞言倒是一笑。
木製樓梯上一道頎長身影慢慢下樓。
他換上了白色稍顯柔軟的居家服,但微垂的臉依舊如劍刃的冷芒,冷冷一眼掃過來,勝一切寒霜。
猶如濃墨重彩的畫卷。
陳驚隅低頭,不太敢看“薑少。”
餘虹漪也回過神,她收回目光,將一封信拿出來,“這是老爺子給您的。”
明東珩伸手接過餘虹漪的那封信,就拿在手中,沒有給薑附離。
餘虹漪看了眼明東珩手中的信,唇稍抿。
不過他們都知道,薑附離很少接彆人給的東西,除非是他的朋友或者他帶的研究員。
薑附離頷首,表示他已知道,冷漠至極。
然後目不斜視、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口的櫃子前。
隨著他走過,地上似乎都漫上冰霜。
冷白的手指拉開抽屜,從裡麵勾起一串鑰匙,然後半倚著櫃子,修長的指尖輕點著桌麵,目光隨意地看著樓梯。
死寂的大廳沒人敢說話,陳驚隅跟餘虹漪二人對視一眼,不懂這是什麼情況。
直到樓上再度傳來響聲。
陳驚隅跟餘虹漪都十分意外,下意識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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